所有人都起哄问她是谁送的。
女同学却看向了我男朋友陈默。
我露出微笑: 他只是个外卖员,没有这么多钱。
直到女同学怀孕。
陈默脱下外卖服,穿上高定西服,对着我说。
姗姗娇气,我不能对她装穷。我们说好的婚礼也延后吧。
我怕姗姗伤心,影响腹中的胎儿。
他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。
我红着眼睛,半晌拨通了他哥哥的电话。
我同意嫁给你了,前提是你要给我买一套别墅。
那人有些失态: 温声声,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等你十年?
我说: 那算了。
明天中午十点,民政局。别说别墅了,命都可以给你。
1
天价项链的事情过去没多久。
姜姗姗将怀孕报告发给我的时候。
我正在外面送外卖。
你这是什么意思?
我给她发过去短信。
姜姗姗只回复了五个字: 你男朋友的。
不可能。
姜姗姗之前说天价项链是陈默送的时候。
我就解释过,不可能是他。
他每天忙着送外卖,哪里有时间去见眼高于顶的姜姗姗。
对,不可能是陈默。
就在我心神不宁的时候,手机上又自动给我排了一单。
我低头看了一眼。
地址是在 a 市有名的别墅区。
我再也没空搭理姜姗姗。
有钱人的单子不能晚点,不然会丢掉工作的。
我带上外卖帽,拿上他们点的高档红酒进了他们小区。
还没走进门,我竟然听到了陈默的声音。
应该是我听错了,陈默怎么可能在这里。
可我刚走进门,就看到一群年轻人站在中央。
围着那道我异常熟悉的身影。
陈少,今天怎么不装穷去逗你那个穷鬼女朋友了。
陈默穿着高定的西装,冷嗤一声。
腻了。每天看着她那身洗得发白的衣服,万年不变的发型,我早就烦了。
他朋友说: 当初以为打赌输了,你去装穷骗温声声,没想到装上瘾了。我们还以为你吃惯了山珍海味,所以想整点野菜尝尝呢。
另一个说: 既然腻烦了,不如早点分手,你又不缺女人。
陈默却道: 我不打算分手,温声声这种性格,最适合结婚。
原来,他和我在一起。
装穷骗我,都是因为我适合结婚。
砰的一声。
手中的外卖箱掉在地上。
别墅里各种嘈杂的声音一瞬间安静下来。
陈默看向我,皱起了眉,表情看上去有些不爽。
我喉咙发紧,还带着一丝侥幸问道:
今天早晨你不是跟我说,你去南城送外卖吗?
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?
他的狐朋狗友起哄。
是啊陈少,你不是说你去送外卖吗,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?
陈默冷笑了一声,看着我带着嘲讽说。
我之前答应你的婚礼会照常举行。
温声声,你一个穷鬼突然一步登天,不应该感恩戴德吗?
你配来质问我?
我看着他熟悉又陌生的脸。
那冷淡的语气,让我心脏像是被刺扎了一下。
我问他:
婚礼如期举行,那姜姗姗呢,她已经怀了你的孩子。
陈默先是一愣,接着眼角一弯,跟刚才对我的态度天差地别。
他说: 她和你不一样。最起码我不会让你怀我的孩子。
毕竟你的长相实在一般,只适合结婚。
2
原来我一直以来怀不上孩子的原因,竟是因为这个。
我现在脑子很乱,不知道说什么。
只能慌乱地留下一句:
我先走了。
外面下着倾盆大雨,陈默朋友打趣说。
陈默,你不送送你的穷鬼女朋友。
陈默把玩着红酒杯,毫不在意。
下次吧,我刚买的豪车,她身上的外卖味太大。
我僵了一下,屈辱瞬间淹没了我。
甚至没穿雨衣,冒着雨回了家。
怪不得他送外卖回来,身上从来没有饭菜的油腻味。
从头到尾送外卖的就只有我自己而已。
失魂落魄地回到三十平方米的小出租屋已经九点了。
刚到家,我就看到了姜姗姗发的动态。
陈默怕我孕期受苦,给我买了一套大别墅。
@陈默,亲爱的你说,你是不是最爱我。
图片是一套房产证。
下面是陈默回复他的评论:
我不爱你还能爱谁。
我盯着那句评论,看了又看。
直到手机因为没电,自动关机。
眼泪才终于掉下来。
这个三十平方米的小屋,承载了我们两个所有的记忆。
当初刚搬进来的时候。
陈默将我搂在怀里,对我说。
等我有钱了之后,我一定会给你换一套大房子,让你过上好的生活。
这些话现在听起来像是笑话。
我抱着手机哭,直到哭得睡了过去。
一觉醒来,眼睛已经肿得像核桃那么大。
醒了?陈默在旁边看着我。
眼神温柔又专注。
我甚至有点怀疑昨天看到的一切都是一场梦。
当然,若是忽略他身上那身能抵我两年工资的西装的话。
你怎么回来了?我哑着嗓子问。
陈默看我一眼:
姗姗她怀孕了,娇气得不行。
出租屋里的霉味会让她反胃。
以后我就不来这边了。
我垂着眼睛说:
那我们的婚礼怎么办?你不是说我们下个月就结婚吗?
陈默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,嘲讽地看着我。
温声声,你这么着急是因为发现我是个大款,所以急不可耐了?
我剩下的话,竟然卡在喉咙里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陈默头也不回地离开出租屋。
我站在窗户口看着他离开的方向。
久久没有说话。
陈默从来都不怕我离开他。
他觉得以前我是因为他帅。
现在是因为他的钱。
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,这么毫不在意。
我擦干脸上的眼泪,从手机上找到了那个号码。
电话几乎是瞬间便接通了。
对面声音发颤: 温声声?
嗯,我说,是我,你之前结婚我同意了。但是前提是要给我买一套别墅。
对面沉默半晌,才带着一丝失控道。
温声声,你为什么觉得都十年了,我还会在原地等你。
我噎了一下: 不行的话,那算了。
陈司南深吸了一口气,咬着牙愤愤地说: 明天中午十点,民政局。
别说别墅了,命都可以给你。
3
我又看到了姜姗姗的朋友圈。
除了天价项链之外,陈默又给他配了和项链成套的耳环和戒指。
陈姗姗配文: [我就知道陈默老公最爱我了,五百万的首饰说买就买,就因为我说了一句项链孤零零的,老公就帮我买齐了]
首饰上闪着的烛光,让我想起了生日那天,那个想吃却没有买到的蛋糕。
78 元。
陈默当时说: 一个蛋糕够我们一星期的伙食费了。
当然,你要是想吃的话,我现在给你买。
顶多明天我多跑一趟。
我闻着香甜的奶油味,快速地摇头,对他强扬起一个笑: 太甜了,我减肥,还是长寿面吧。
陈默当时的表情,我看不懂。
他说: 真乖。
原来在他心中,我连吃个蛋糕都是不配的。
滴滴滴
车喇叭的声音将我快速从回忆里拉了出来。
玻璃后面露出陈司南凌厉好看的一张脸,他冷淡地说: 上车。
他帮我绑好安全带: 身份证带了吗?
我快速地回过神来。
身份证。
……我的身份证似乎在陈默那里。
我小声地说: 不用身份证行不行?
陈司南: ……
他沉着脸,带着戾气盯着我。
温声声,这次你是不是又耍我?
不是,我快速地摇头,明天行不行,明天我一定将身份证带出来。
陈司南盯着我看了半晌,伸手捏住我的下巴,要是这次发现你还在骗我,我就将你关起来。
这辈子除了我,别想见其他人。
我看着陈司南的眼神,知道他说的是真的。
吓得我缩了一下身子。
陈司南收回手。
婚没结成,他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几下。
还想去哪里?
嗯?我半晌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,回家吧,今天有点累了。
其实我是想去陈默那里拿我的身份证。
陈司南也没多说什么,把我送回了家。
目送着我上楼后,他说:
明天晚上陈家家族聚会,老爷子和父母也都在,我带你过去。
我点头,看着陈司南看着我欲言又止,最后补上一句:
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。
我点头,看着他的车消失在街道,松了一口气。
可把这位大神送走了。
那双眼睛看着我差点露馅。
拿出手机刚想给陈默打电话,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。
来别墅。
开口只有简短的三个字。
没有一句废话。
他不是嫌弃我身上的味道会熏坏他的宝贝吗,现在还找我做什么。
刚好我也要去拿我的身份证和手链。
于是我坐着公交车去了他的别墅。
刚进门,别墅里请的阿姨就朝着我扔过来一件保姆穿的衣服。
把衣服换了,你身上衣服细菌多。
身边人推了她一下: 不是说老板以后会娶她吗?你现在怎么这么对她。
什么娶老婆,还不是娶个管家的保姆。
你看她一股子寒酸气,穿的都是地摊货。
再看看姜小姐。这对比不马上出来了。
另一人点头: 也是。
接着趾高气扬地对我说。
记得把鞋也换了。脏死了。果然一点礼貌都不懂,住这种高端住处,连件衣服都不知道换。
两个人的话像是把我的尊严按在地上。
抬头,刚好看到陈默站在不远处,冷淡地看着这一切。
一直到他家的佣人教训完我,才朝着我走了过来。
来得正好,姗姗在孕期,想吃酸辣鱼,其他人做的都没有你做得好吃。
以后你就专门来负责给她做饭吧。
姜姗姗摸着肚子走了过来: 是啊,以后姐姐就负责我的一日三餐怎么样?
绝对比你当外卖员的工资高。
我看着眼前两个人,红着一双眼睛问陈默,
把我的手链还给我。
以后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牵扯。
4
陈默听着我的话眯起了眼。
温声声,你知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?
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。
以前是我傻,是我太信任他。他身上处处透露着不对劲,处处对我冷淡。
我却从头到尾没有怀疑他一点。
还我手链。
我又重复了一遍,结果就看姜姗姗啊了一声。
你是说那条劣质手链?陈默扔给我了,我也不敢戴,就扔给我家狗玩了。
我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,一只大狗嘴里正叼着我的手链。
那是我妈妈留给我的手链。
现在竟然被一只狗叼在嘴里。
我疯了一样闯过去,想要把手链从狗嘴里夺出来,狗被吓得嗷嗷叫了一声。
姜姗姗抱着大狗朝我吼道: 温声声,你是不是疯了?
说完,她将那条手链一把扯断,你不是要吗?给你。
上面的珠子滚落了一地。
她扯坏了我的手链,她扯坏了妈妈留给我唯一的手链。
把我的手链还给我。
我情绪瞬间崩溃,被陈默一把拉住。
他脸上表情带着不耐烦和厌恶。
温声声,你闹够了没有?
我闹。
原来在他眼里一直都是我在闹。
我一巴掌扇在他脸上。
陈默僵住了,好半晌回不过神,姜姗姗在旁边尖叫了一声。
我忍着手上的麻意,一字一句地道:
这是你欠我的。手链已经断了,陈默,我们这次彻底完了。
我知道自己身份证被陈默放在哪里,拿了身份证我头也不回地走出别墅。
姜姗姗娇滴滴地说: 陈默,姐姐这样走可以吗?不会有危险吧。你要不要去送送他。
陈默脸上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,冷着声音说:
让她滚。
不出三天,她会哭着回来求我。
5
我出了门,一直强忍着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。
拿出手机,拨出那个熟悉的电话。
我声音哽咽,好半晌才说出一句话:
陈司南,你能不能来陪陪我。
陈司南瞬间提声,在哪?
我左右看了一眼,哭得更大声了。
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。
陈司南说: 那就别挂电话,在原地等着我。
不知道陈司南是怎么做到的,短短十分钟就找到了我。
看着我的模样,他什么都没问。
只是脱下衣服将我抱上车。
原来是想带我去他的住所,但后来又怕让我再受刺激,就回到了我的出租屋。
我哭了一路,紧紧抱着陈司南不撒手,一把鼻涕一把泪都蹭在他身上。
最后陈司南忍无可忍: 你对你那个前男友也这样?还是说你觉得我比他能忍。
但是看我模样,陈司南深吸了一口气: 我上辈子真是欠你的。
他起身要去冲凉水澡,我抱住他不让他走: 其实不用去。
陈司南眯着眼睛: 温声声,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?
这句话陈默也说过,却和陈司南说出来完全不一样。
我知道。我小声说,身份证已经被我偷出来了。我们明天就去领证好不好。
我不想陈司南走。
我今晚不想自己一个人。
不知道怎么开始的,我只觉得那天出租屋里的灯格外亮。
陈司南似乎要把我拆骨入腹,他埋在我脖颈间,几乎是自虐似的开口。
十年了,温声声。
人这一辈子能有几个十年。
是啊,人这一辈子能有几个十年。
我这么多年却蹉跎在了陈默身上。
眼睛逐渐湿润。
陈司南低头吻去我眼角的泪。
别哭。以后我都在。
下个十年,下下个十年。
第二天领完证,已经是下午三点了。
我捏着结婚证。
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情绪,但我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的。
从民政局出来,陈司南准备带我回陈家。
路上他接了一个电话,眉毛接着很不爽地皱了起来: 他也会来?他来做什么。
看我老婆?
我老婆为什么要给他看。
我走过去问: 怎么了,你们在说谁?
陈司南满脸嫌弃,语气不善:
还能有谁,我那个同父异母不学无术的弟弟。
我知道他有个弟弟,两个人关系似乎并不好。
不用理他,陈司南说,我一会去处理点事,先把你送到庄园那边。
在庄园内逛了一圈,里面大到离谱。
我怕最后迷路,决定还是从大堂等着陈司南。
周围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。
面孔都是杂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的面孔。
温声声?
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你还真是不要脸,为了追陈默都跑到这里来了。
姜姗姗站在我身后。
陈默紧随其后,看见我先是愣了一下,仅仅一天不见,陈默的脸上多了几块瘀青。
像是被谁打的。
但是他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?
他身边几个朋友说:
陈默,这就是你那个穷鬼女朋友?
这都找到家里来了。
女人果真不能惯着。
陈默闻言,嘴角一弯,我还以为你能撑三天,这是一天都撑不了了?
我不知道陈默为什么出现在这里,只是冷淡地说: 你想多了,不是来找你的。
装什么?陈默不屑地看着我,不过陈家聚会可不是你这么寒酸的人能参加的。
说着,他朝着旁边喊: 将她带出去,省得一会老爷子看到生气。
两个穿着西装的人走了过来。
他们刚想抓过我,就在这时,一双手将我拉到他身边。
陈司南阴沉着一张脸,宣示主权一般开口。
我看谁敢?
陈默,谁给你的胆子跟她说话。
还不叫嫂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