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完二胎后，儿子指着我的身下大喊:
妈妈，你好臭啊，是不是拉在床上了
噢噢不对，那是恶露爸爸教我的，妈妈你好恶心啊
这么脏的东西你不会想让爸爸帮你擦吧?
可是爸爸的手是用来赚大钱的……
看着他鄙夷的神色，和站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老公。
我当时没有说话。
只是在出月子后提了离婚。
儿子再三向我确认: 两个孩子你们打算怎么分?我不会要跟你吧?
我摇摇头。
不啊，我有女儿就够啦。
谁要你这个被我排出的『恶果』
1
我叫郎媛。
结婚前，我是个小有名气的服装设计师，有自己的工作室，忙碌但充实。
后来嫁给周允之，他说希望我能多顾顾家，他来挣钱。
我便收了心，把工作室转卖给了朋友，专心操持家里。
儿子周子轩六岁了，聪明伶俐，可也越来越像他爸，带着点儿挥之不去的优越感。
我本想着，等他再大一点，我再教教，懂事了就好了。
直到我突然怀上了二胎。
周允之本来不想要，但我觉得孩子来了就是缘分，坚持留了下来，大不了以后不生了就是。
他最后说不过我，只说那就我自己多费点心。
孕期反应很大，周允之工作忙，子轩正是调皮的年纪，我几乎是一个人扛过来的。
生产那天，疼得死去活来，总算顺利生下了女儿。
躺在产房里，我浑身脱力，汗水浸湿了头发，黏在脸上。
麻药劲儿还没完全过去，下面撕裂的伤口隐隐作痛，垫着的产褥垫很快被染红。
护士刚给我收拾完，周允之就带着儿子进来了。
刚一进来，儿子就捏着鼻子后退两步。
妈妈，你身上好臭
周允之站在一旁，嘴角挂着笑，丝毫没有制止的意思。
我没力气说话，又看着周子轩挣开他爸的手，好奇地跑到床边，大眼睛骨碌碌地转，最后视线落在我身下。
然后，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，猛地后退一步，小手指着我，尖声大叫:
妈妈你流恶露了好多啊好恶心啊
他声音又尖又亮，打破了病房的安静。
旁边床的产妇和家属都看了过来，眼神各异。
我脸上火辣辣的，又羞又窘，更多的是被儿子语气里的嫌恶刺痛。
我动了动干裂的嘴唇，想解释那是正常的产后现象。
可周允之却先开了口。
他没看我，反而弯腰摸了摸子轩的头，语气带着赞许:
哟，我们子轩观察力真强，都懂恶露了?真聪明
我一口气堵在胸口，差点没喘上来。
聪明?
他管这叫聪明?
他没看到儿子脸上明晃晃的鄙夷吗?
没听到他话里扎人的恶心吗?
2
我忍着疼，撑起身子，看向周允之。
周允之，你儿子说话你不管管?
还有，我刚生完，你搭把手，扶我去下洗手间，顺便帮我清理一下。
我累得快虚脱了，只想赶紧弄干净，躺下休息。
周允之还没说话，子轩又抢着开了口，声音更大了，带着一种刻意的夸张:
这么脏的东西，你不会想让爸爸帮你擦吧?
他小脸皱成一团，仿佛我提了什么骇人听闻的要求。
可是爸爸的手是用来赚大钱的
爸爸的手金贵着呢，才不能碰这些脏东西
子轩的声音回荡在病房里，格外刺耳。
我看向周允之。
他站在那里，非但没有制止，嘴角的笑意中还带着点儿我儿子真懂事的得意。
那一刻，我心里的某个角落，彻底凉了。
像是一盆冰水，从头浇到脚，浇灭了生产后残存的那点温情和期待。
我看着眼前这对父子。
一个是我曾经深爱的丈夫，一个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。
此刻，他们站在我的病床前，像两个冷漠的旁观者，对着我身体最脆弱、最狼狈的一面，评头论足，满脸嫌弃。
我甚至能从周允之的眼神里读出一种认同。
是啊，他的手是用来赚大钱的，怎么能碰我这刚生完孩子、流着恶露的脏东西呢?
我突然觉得很可笑。
也懒得再争辩什么了。
没意思。
我收回目光，不再看他们。
默默拿起手机，翻出我妈的号码，拨了过去。
电话很快接通。
妈。我声音平静，听不出什么波澜，帮我请个月嫂吧，要最好的，最贵的。
我现在就需要人照顾。
电话那头我妈愣了一下，随即担忧地问:
媛媛?怎么了?允之呢?子轩呢?他们没在旁边照顾你?
我避开了她的问题，只是重复:
妈，帮我请一个，立刻，马上。
钱不是问题。
挂了电话，我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，闭上眼睛，不再理会病房里的另外两个人。
周允之似乎有些不悦，皱了皱眉，有些不满。
你怎么说风就是雨的?
还『钱不是问题』，你知道挣钱有多不容易吗?而且你这样，让妈怎么想?
我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:
那你来?
周允之立马闭了嘴，一边说着我无理取闹，一边脸色不好地带着周子轩直接走了。
周围的人有些同情地看着我。
我一概不理。
就这样吧。
从今往后，我只有女儿。
至于这两个嫌我恶心的男人，谁爱要谁要。
我不要了
3
脑子里乱糟糟的。
那些陈年旧事，不请自来，一股脑地往外涌。
我和周允之是相亲认识的。
介绍人说他工作稳定，有房有车，不抽烟不喝酒，是个靠谱的结婚对象。
我那时候刚结束一段不怎么样的恋情，家里催得紧，也就见了。
他条件确实不错，人看着也还行，挑不出大毛病。
但也仅此而已。
没什么心动，没什么火花。
就觉得，这个人，大概能一起过日子吧。
谈不上多喜欢，但也说不上讨厌。
我妈说: 媛媛啊，过日子，平平淡淡才是真。找个对你好的就行了。
我听了进去。
或者说，是我自己也懒得再折腾了。
就这样，谈了小半年，订婚，结婚，按部就班。
婚后的日子，果然如我所料，平淡如水。
他忙着赚钱，我忙着操持家务。
我有时候会看着他，想这个人真的是要和我过一辈子的人吗?
心里有点空落落的。
但转念一想，谁家过日子不是这样呢?
大概是我要求太高了。
特别是子轩出生后，这种将就的感觉更甚。
家里的一切都彻底围着儿子转。
他的吃喝拉撒，他的早教启蒙，他的未来规划……
周允之更忙了，理由是为了给儿子更好的生活。
我们之间的话题，除了儿子，就是钱。
他会给我家用，但每一笔都带着审视，好像我花他的钱是种恩赐。
我不是没有自己的工作，只是怀孕生子，后来为了照顾子轩，就暂时搁置了。
他对此并无异议，甚至觉得理所当然。
你在家带孩子挺好的，多顾顾家，别老在外面跑，我来赚钱还不够吗?
他说得冠冕堂皇。
日子就像上了发条的钟，每天重复着，麻木着。
我以为，这辈子大概就这样了。
忍一忍，也就过去了。
为了孩子嘛。
多少女人不是这样过来的?
可怀上女儿，是个意外。
周允之的第一反应是不想要。
一个儿子还不够你忙的?再生一个，家里开销多大?我压力也大。
他皱着眉抱怨。
我那时候不知道怎么想的，坚持要生下来。
也许是潜意识里，觉得生活需要一点改变。
或者，是内心深处对这个小生命的渴望。
现在想来，幸好我坚持了。
4
我低下头，看着怀里睡得正香的小家伙。
她那么小，那么软。
小小的拳头蜷缩着，呼吸均匀。
我伸出手指，轻轻碰了碰她温热的小脸蛋。
心里某个地方，软得一塌糊涂。
宝宝……
我声音很轻，带着我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。
你是来拯救妈妈的吗?
她当然不会回答我。
但我看着她，就觉得这糟糕透顶的生活，好像，也不是全无希望。
……
我妈找的月嫂姓李，是个经验丰富的中年女人。
话不多，但手脚麻利，做事周到。
一日三餐，荤素搭配，营养均衡，还考虑了催奶的需求。
每天帮我擦身，观察伤口恢复情况，指导我做产后恢复的动作。
比周允之那个甩手掌柜强了一万倍。
也比医院里忙不过来的医护人员更贴心。
李姐把我照顾得很好。
我身体恢复得也快。
这钱花得值。
太值了。
周允之和周子轩偶尔会来。
通常是卡着饭点。
周允之大概是来看看我有没有作妖，顺便维持一下他好丈夫的形象。
周子轩则是被他爸带来的，一脸不情愿。
这天，李姐刚把午饭端上来，一荤两素一汤，还有一碗小米粥。
病房门就被推开了。
周允之带着周子轩走进来。
子轩一看到桌上的饭菜，立刻嚷嚷起来:
哇吃这么好顿顿有肉有汤
他语气里的那股子酸味，隔着丈远都能闻到。
妈妈，你太浪费钱了
这都是爸爸辛辛苦苦赚来的
他叉着腰，小大人似的指责我。
我眼皮都没抬，慢条斯理地拿起勺子，舀了一勺鸡汤。
鲜美，暖和。
周允之站在旁边，看着他儿子表演，脸上没什么表情，但也没阻止。
我喝完汤，放下勺子，这才看向周子轩。
你爸的钱?
那也是我的钱。
法律上讲，这叫夫妻共同财产，懂吗?
我生孩子，花自己的钱，请人照顾自己，天经地义。
轮得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?
5
我语气平静，但每个字都清晰无比。
周子轩被我噎得小脸通红，说不出话来。
他求助似的看向周允之。
周允之脸色沉了下来，带着几分不耐烦。
行了，少说两句。
他不是在教训儿子，而是在对我表达不满。
孩子也是心疼我赚钱不容易。
你请月嫂这事，确实太浪费了。家里又不是没人。
我冷笑一声。
家里有人?谁?你吗?
你是指望一个只会嫌弃老婆脏的男人来照顾产妇?
还是指望一个被你教得只会说『爸爸的手金贵着呢』的儿子?
妈妈，你好臭啊，是不是拉在床上了
噢噢不对，那是恶露爸爸教我的，妈妈你好恶心啊
这么脏的东西你不会想让爸爸帮你擦吧?
可是爸爸的手是用来赚大钱的……
看着他鄙夷的神色，和站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老公。
我当时没有说话。
只是在出月子后提了离婚。
儿子再三向我确认: 两个孩子你们打算怎么分?我不会要跟你吧?
我摇摇头。
不啊，我有女儿就够啦。
谁要你这个被我排出的『恶果』
1
我叫郎媛。
结婚前，我是个小有名气的服装设计师，有自己的工作室，忙碌但充实。
后来嫁给周允之，他说希望我能多顾顾家，他来挣钱。
我便收了心，把工作室转卖给了朋友，专心操持家里。
儿子周子轩六岁了，聪明伶俐，可也越来越像他爸，带着点儿挥之不去的优越感。
我本想着，等他再大一点，我再教教，懂事了就好了。
直到我突然怀上了二胎。
周允之本来不想要，但我觉得孩子来了就是缘分，坚持留了下来，大不了以后不生了就是。
他最后说不过我，只说那就我自己多费点心。
孕期反应很大，周允之工作忙，子轩正是调皮的年纪，我几乎是一个人扛过来的。
生产那天，疼得死去活来，总算顺利生下了女儿。
躺在产房里，我浑身脱力，汗水浸湿了头发，黏在脸上。
麻药劲儿还没完全过去，下面撕裂的伤口隐隐作痛，垫着的产褥垫很快被染红。
护士刚给我收拾完，周允之就带着儿子进来了。
刚一进来，儿子就捏着鼻子后退两步。
妈妈，你身上好臭
周允之站在一旁，嘴角挂着笑，丝毫没有制止的意思。
我没力气说话，又看着周子轩挣开他爸的手，好奇地跑到床边，大眼睛骨碌碌地转，最后视线落在我身下。
然后，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，猛地后退一步，小手指着我，尖声大叫:
妈妈你流恶露了好多啊好恶心啊
他声音又尖又亮，打破了病房的安静。
旁边床的产妇和家属都看了过来，眼神各异。
我脸上火辣辣的，又羞又窘，更多的是被儿子语气里的嫌恶刺痛。
我动了动干裂的嘴唇，想解释那是正常的产后现象。
可周允之却先开了口。
他没看我，反而弯腰摸了摸子轩的头，语气带着赞许:
哟，我们子轩观察力真强，都懂恶露了?真聪明
我一口气堵在胸口，差点没喘上来。
聪明?
他管这叫聪明?
他没看到儿子脸上明晃晃的鄙夷吗?
没听到他话里扎人的恶心吗?
2
我忍着疼，撑起身子，看向周允之。
周允之，你儿子说话你不管管?
还有，我刚生完，你搭把手，扶我去下洗手间，顺便帮我清理一下。
我累得快虚脱了，只想赶紧弄干净，躺下休息。
周允之还没说话，子轩又抢着开了口，声音更大了，带着一种刻意的夸张:
这么脏的东西，你不会想让爸爸帮你擦吧?
他小脸皱成一团，仿佛我提了什么骇人听闻的要求。
可是爸爸的手是用来赚大钱的
爸爸的手金贵着呢，才不能碰这些脏东西
子轩的声音回荡在病房里，格外刺耳。
我看向周允之。
他站在那里，非但没有制止，嘴角的笑意中还带着点儿我儿子真懂事的得意。
那一刻，我心里的某个角落，彻底凉了。
像是一盆冰水，从头浇到脚，浇灭了生产后残存的那点温情和期待。
我看着眼前这对父子。
一个是我曾经深爱的丈夫，一个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。
此刻，他们站在我的病床前，像两个冷漠的旁观者，对着我身体最脆弱、最狼狈的一面，评头论足，满脸嫌弃。
我甚至能从周允之的眼神里读出一种认同。
是啊，他的手是用来赚大钱的，怎么能碰我这刚生完孩子、流着恶露的脏东西呢?
我突然觉得很可笑。
也懒得再争辩什么了。
没意思。
我收回目光，不再看他们。
默默拿起手机，翻出我妈的号码，拨了过去。
电话很快接通。
妈。我声音平静，听不出什么波澜，帮我请个月嫂吧，要最好的，最贵的。
我现在就需要人照顾。
电话那头我妈愣了一下，随即担忧地问:
媛媛?怎么了?允之呢?子轩呢?他们没在旁边照顾你?
我避开了她的问题，只是重复:
妈，帮我请一个，立刻，马上。
钱不是问题。
挂了电话，我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，闭上眼睛，不再理会病房里的另外两个人。
周允之似乎有些不悦，皱了皱眉，有些不满。
你怎么说风就是雨的?
还『钱不是问题』，你知道挣钱有多不容易吗?而且你这样，让妈怎么想?
我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:
那你来?
周允之立马闭了嘴，一边说着我无理取闹，一边脸色不好地带着周子轩直接走了。
周围的人有些同情地看着我。
我一概不理。
就这样吧。
从今往后，我只有女儿。
至于这两个嫌我恶心的男人，谁爱要谁要。
我不要了
3
脑子里乱糟糟的。
那些陈年旧事，不请自来，一股脑地往外涌。
我和周允之是相亲认识的。
介绍人说他工作稳定，有房有车，不抽烟不喝酒，是个靠谱的结婚对象。
我那时候刚结束一段不怎么样的恋情，家里催得紧，也就见了。
他条件确实不错，人看着也还行，挑不出大毛病。
但也仅此而已。
没什么心动，没什么火花。
就觉得，这个人，大概能一起过日子吧。
谈不上多喜欢，但也说不上讨厌。
我妈说: 媛媛啊，过日子，平平淡淡才是真。找个对你好的就行了。
我听了进去。
或者说，是我自己也懒得再折腾了。
就这样，谈了小半年，订婚，结婚，按部就班。
婚后的日子，果然如我所料，平淡如水。
他忙着赚钱，我忙着操持家务。
我有时候会看着他，想这个人真的是要和我过一辈子的人吗?
心里有点空落落的。
但转念一想，谁家过日子不是这样呢?
大概是我要求太高了。
特别是子轩出生后，这种将就的感觉更甚。
家里的一切都彻底围着儿子转。
他的吃喝拉撒，他的早教启蒙，他的未来规划……
周允之更忙了，理由是为了给儿子更好的生活。
我们之间的话题，除了儿子，就是钱。
他会给我家用，但每一笔都带着审视，好像我花他的钱是种恩赐。
我不是没有自己的工作，只是怀孕生子，后来为了照顾子轩，就暂时搁置了。
他对此并无异议，甚至觉得理所当然。
你在家带孩子挺好的，多顾顾家，别老在外面跑，我来赚钱还不够吗?
他说得冠冕堂皇。
日子就像上了发条的钟，每天重复着，麻木着。
我以为，这辈子大概就这样了。
忍一忍，也就过去了。
为了孩子嘛。
多少女人不是这样过来的?
可怀上女儿，是个意外。
周允之的第一反应是不想要。
一个儿子还不够你忙的?再生一个，家里开销多大?我压力也大。
他皱着眉抱怨。
我那时候不知道怎么想的，坚持要生下来。
也许是潜意识里，觉得生活需要一点改变。
或者，是内心深处对这个小生命的渴望。
现在想来，幸好我坚持了。
4
我低下头，看着怀里睡得正香的小家伙。
她那么小，那么软。
小小的拳头蜷缩着，呼吸均匀。
我伸出手指，轻轻碰了碰她温热的小脸蛋。
心里某个地方，软得一塌糊涂。
宝宝……
我声音很轻，带着我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。
你是来拯救妈妈的吗?
她当然不会回答我。
但我看着她，就觉得这糟糕透顶的生活，好像，也不是全无希望。
……
我妈找的月嫂姓李，是个经验丰富的中年女人。
话不多，但手脚麻利，做事周到。
一日三餐，荤素搭配，营养均衡，还考虑了催奶的需求。
每天帮我擦身，观察伤口恢复情况，指导我做产后恢复的动作。
比周允之那个甩手掌柜强了一万倍。
也比医院里忙不过来的医护人员更贴心。
李姐把我照顾得很好。
我身体恢复得也快。
这钱花得值。
太值了。
周允之和周子轩偶尔会来。
通常是卡着饭点。
周允之大概是来看看我有没有作妖，顺便维持一下他好丈夫的形象。
周子轩则是被他爸带来的，一脸不情愿。
这天，李姐刚把午饭端上来，一荤两素一汤，还有一碗小米粥。
病房门就被推开了。
周允之带着周子轩走进来。
子轩一看到桌上的饭菜，立刻嚷嚷起来:
哇吃这么好顿顿有肉有汤
他语气里的那股子酸味，隔着丈远都能闻到。
妈妈，你太浪费钱了
这都是爸爸辛辛苦苦赚来的
他叉着腰，小大人似的指责我。
我眼皮都没抬，慢条斯理地拿起勺子，舀了一勺鸡汤。
鲜美，暖和。
周允之站在旁边，看着他儿子表演，脸上没什么表情，但也没阻止。
我喝完汤，放下勺子，这才看向周子轩。
你爸的钱?
那也是我的钱。
法律上讲，这叫夫妻共同财产，懂吗?
我生孩子，花自己的钱，请人照顾自己，天经地义。
轮得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?
5
我语气平静，但每个字都清晰无比。
周子轩被我噎得小脸通红，说不出话来。
他求助似的看向周允之。
周允之脸色沉了下来，带着几分不耐烦。
行了，少说两句。
他不是在教训儿子，而是在对我表达不满。
孩子也是心疼我赚钱不容易。
你请月嫂这事，确实太浪费了。家里又不是没人。
我冷笑一声。
家里有人?谁?你吗?
你是指望一个只会嫌弃老婆脏的男人来照顾产妇?
还是指望一个被你教得只会说『爸爸的手金贵着呢』的儿子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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