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穿着蕾丝睡衣,伪造出吻痕,用他拍视角发给他一张睡颜照。
哥们,她很香。你快点离婚,把她让给我好不好?
我猜收到匿名消息的沈泽枭会恶心又愤怒,将作为姐姐替身的我如同垃圾般抛弃。
我本以为,这一次我终于能同他离婚了。
1
姐姐在欧洲度假,庆祝她的结婚纪念三周年。
她问我要什么礼物,我要了一张国外的不记名电话卡。
捏着电话卡,站在空荡荡的酒店房间中,我疲倦地呼出一口气。
然后穿上那条特意为计划买的蕾丝轻薄睡裙。
我对着镜子,在锁骨和脖子伪造出旖旎的吻痕。
吻痕斑斑点点,宛若被欲望中的男人霸道又蛮横地深深索取过。
睡裙的半边勾带也被男人扯破。
最后,我对着镜子,将涂好的口红,慢慢地涂抹变花。
然后坐在床上,将另一半床伪造出有人睡过的痕迹。
我沉沉闭上眼。
相机他拍视角,定时拍照。
三,二,一。
照片中的女人,似乎刚经过一番温存,毫无防备地陷入沉睡。
我盯了许久。
脑海中不由想起沈泽枭在商界的那些恶名。
笑面虎。
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。
而我最熟悉的,还是他那张始终冷漠又无情的脸。
虽然漂亮,但所有的情意,都只给了我的姐姐。
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。
即便沈泽枭对我没有任何情分,一个男人应该也难以忍受女人对他的背叛。
他很可能会报复我。
但最终,他会恶心又愤怒地抛弃我,和我离婚。
只要能离婚,我只要离婚。
我闭了闭眼,按下发送键。
手机屏幕上,那条语气轻慢的短信——
哥们,她很香。你快点离婚,把她让给我好不好?
配以那张照片。
发送成功。
2
不到两秒。
我收到了回复。
沈泽枭: 你是谁?
我慢吞吞地换衣服。
近乎恶趣味地延长了回复时间。
他是不是快气炸了,特别想将匿名者生吞活剥?
天之骄子的他,从小到大都完美无瑕的他,有朝一日竟然也被别人主导情绪,还是我这种向来被他捏在手心的人。
三年沉闷和痛苦,在今朝得到一丝快意。
我换好常服,沈泽枭在这间隙又发来两条信息。
别用这种拙劣的 AI 换脸。说清你的目的。
我奉劝你自己都说干净,我能留你个全尸。
我呵呵一笑。
沈总,是不是 AI 换脸,你问问你老婆,不就知道了?
我宝贝脖子上的吻痕可没那么快消除(^v^)。
我之所以敢这么说,是因为我知道,沈泽枭正在国外商谈一桩很重要的合作。
没有半个月,他压根回不来。
下一瞬,我自己的手机忽然响了。
我吓了一跳。
电话铃声狂响,赫然是沈泽枭打来的。
我抿了抿唇,盯着手机,直到电话断掉。
但很快,屏幕又亮起,沈泽枭正不依不饶地给我打电话。
我明白,他这一次,真的是被气到了。
我的心脏狂跳,深感自己在走钢丝,玩一场绝对危险的博弈。
我发送: 沈总,别再打电话了,我们做了五次,你老婆累得睡着了。
电话终于中断。
我的手机陷入一片死寂。
我用那张匿名电话卡发送: 我不是故意拆散你们的,沈总,我和你老婆是真心相爱的,您大人有大量,尽早离婚,把她让给我吧。不然你头戴绿帽被人传开,你面子也挂不住。
沈泽枭再也没有回复。
我心神不定地将那破了的蕾丝睡裙扔进垃圾箱,退房后,回到别墅。
保姆们正在打扫卫生。
一切都无比正常,宁静得像是无事发生。
洗漱,睡觉。
清晨,天色发白的时候,我迷迷糊糊听见了窗外引擎轰鸣和车胎气刹的刺耳声。
等我反应过来,慌乱睁开眼时,卧室的门同时被人敲响。
阿槿,把门打开。
那声音沉冷,声线被竭力克制到平稳,只隐隐暴露出一丝急躁不安。
我全然清醒了,宛如冷水从头浇下,浑身冰冷。
是沈泽枭。
3
我方寸大乱。
他怎么会回来?
我对他而言只是微不足道的替身工具啊。
敲门声再次响起,依旧是三下,极致的克制。
他语速稍快: 阿槿,我想看看你。
我坐起身,不能慌,不能露出马脚。
我深深吸了一口气,困倦又强装镇定地说: 沈先生,我......要去上厕所,还要洗澡,您等一下。
我飞快跑进浴室,打开蓬头,然后死死盯着脖子上的吻痕。
这是我昨天自己用瓶子口捏住的印子,为求真实,我下了狠手,别说消除了,恐怕连粉底都遮不住
但也不能不遮。
因为出轨的人,第一反应肯定要撒谎,掩盖。
沈泽枭是人精,我作戏得做全套。
我弄湿头发,伪装成沐浴后的样子,又换上高领的黑色连身裙,连手臂都被严严实实的罩住。
从领口露出的那半枚吻痕,我小心用创可贴粘住。
我对着镜子,演出一个心虚又强装镇定的表情。
够恶心人了吧。
沈泽枭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厌恶地提出离婚,让我滚。
我打开门。
沈泽枭坐在沙发上,眉头紧锁,闭目养神。
他的脸色有点苍白,下巴有淡淡的青色胡茬。
忘了戴手表,西装配套的袖扣也不知所踪。
两只手,一只手紧紧握着手机,另一只垂在沙发扶手上,指节有四个深深的伤口。
恍若重击过哪里,不止一次。
不过他毫不在意,连创可贴都没有贴。
沈先生,你怎么回来了?
沈泽枭睁眼望我,瞳孔黑到发沉。
他撑着沙发站起身,方才还着急的男人,此刻无比缓慢地走到我面前。
我下意识后退一步,却被沈泽枭扯住手臂,拉了回来。
他垂眼睇着我的脖颈,瞳孔一点点缩小。
我强笑着说: 是出什么事了吗?
他没有回答,只用冰冷的手指,两指并起,缓缓悬在创可贴上,似乎下一秒就会粗暴撕掉,连带着撕掉我所有的谎言,然后怒气冲冲,备受屈辱地撕掉我们那虚伪的一纸婚约。
我身子开始发抖,闭上眼等待被揭发。
可是,他的食指和中指只是轻轻搭在创可贴上。
沈泽枭平静地问: 怎么弄的?
我故意躲闪,就......就昨天不小心被书页刮到了。
书页......沈泽枭很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,你做晚在做什么?
他的指尖探入我的领口,只要再用力一拉,就能看到深藏在布料之下的吻痕。
我吞了下口水,昨晚出去做了下头发护理。
沈泽枭的呼吸声变得凝重。
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,那一瞬间,我有种错觉,他会将我拆吃入腹。
手指勒着领口,我顺着那力道,踉跄着险些倒入他的怀里,我连忙伸长手臂,挡在他的胸膛。
他的手掌包拢住我的后腰,铁箍般用力地,一点点地收紧,那隐忍的怒火似乎在用这种方式一点点地发泄。
我的力气抵不过他,抗拒着的手臂都开始发软。
沈泽枭一寸寸地靠近我。
沈,沈总,不要。我颤声说,虽然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,但直觉告诉我,会很危险。
我脑内一片空白,声线都抖动,胡乱地求饶。
隔了三四秒。
他竟然缓慢收回手指,捏紧成拳,脸色变得铁青,嘴角紧紧抿住。
我才反应过来我刚才在说什么——我害怕,不要碰我,求求你。
我会给你分派两个贴身保镖,以后出门他们会跟着你,确保你的安全。沈泽枭淡淡地宣告。
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。
等门外传来那熟悉的引擎声时,我才如梦初醒——
他不追究?
怎么可能会这样?
4
我被监管得很严,几乎没机会掏出那部手机联系。
远在国外的沈泽枭不知为何,这一次只花了五天,就结束了出差,匆匆赶了回来。
他回来后,对我的监视便松了许多,我终于再次有机会拿起手机。
我用那张匿名手机卡发送信息。
哥们,你这就玩不起了,就算出轨,离婚不就行了?干嘛要把你老婆关起来。
沈泽枭回复地很快: 她没出轨,我相信她,阿槿不是会做出这些事的人。
我呆然地盯着这条短信。
什么意思?
虽然我的确是因为下不了决心真找个男人出轨,才出此下策的。但沈泽枭怎么会这么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。
他明明,明明对我极为冷漠。
我拼尽全力,顾不得别的,火上浇油:
沈总,你不会比我更了解你老婆的。
她有三颗痣,在肋骨,肚脐旁,还在......每次我用手指连点成线,顺着痣滑下来,她就会刺激到抖个不停。
不过你是她的老公,结婚三年,应该早就知道了吧?
最后一句话,讽刺拉满,因为这三年,沈泽枭从未碰过我。
砰我刚发完,忽然楼上传来巨大的砸响声。
声音来自沈泽枭的书房。
我颤抖了一下,紧张地连忙将备用机藏起来。
那砸响声又响了几次。
接着,我听见了沈泽枭下楼的声音。
他疲惫地吩咐管家: 找人收拾一下,电脑需要重换。
脚步声靠近。
我吓到颤抖,恍惚觉得他下一个要撕碎的就是我。
我逃避般缩进被窝,兀自装睡。
我的门锁自他回来之后,就莫名坏掉了。
沈泽枭轻轻扭动把手,似乎见卧室内一片黑暗,他没有说话。
死寂中,他那剧烈的粗喘声和未平复的杂乱心跳,明显到极致,甚至让我怀疑,沈泽枭是不是也能听到我乱跳的心。
他走近了,越来越近。
我死死闭住双眼。
沈泽枭没有摇醒我,没有大发雷霆地掐住我的脖子,要个解释。
他站在我的床边。
即便我没有睁眼,我依然能感受到有股锐利的,炙热的目光,深深钉在我的小腹处,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确认。
不要抖,保持呼吸平稳,演下去
我一动不动。
忽然感觉身侧的床垫压了下去。
沈泽枭缓缓躺在了我的身旁。
那冰冷又滚烫的眼神,依旧凝在我的身上。
我咬牙,不入虎穴焉得虎子。
我给他再点火
我宛若陷入一个美梦般迷迷糊糊地转过身,将脑袋拱向他的怀里。
沈泽枭顿了一下,那烈烈辣辣的目光,忽然变得和缓。
老公......我呓语。
沈泽枭僵硬了一瞬。
我不依不饶地用双臂缠绕住他,用尽我毕生最甜腻的声线,老公,抱抱。
我以为他会生气,甚至会打醒我。
因为,我从未叫过他老公,他知道,我唤的是另外一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