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载系列小说故事哪吒 13 卷跨域护衡破极录第 51 部平衡劫陈钧鸿作品诗曰铁水融锋张口饿，诗行化火焚街左。
衡片光微传警讯，心灯初转太极涡。
第一节 剑喊饿诗火噬街巷陈塘关的晨雾总带着股甩不开的海腥气，像是昨夜东海涨潮时，浪尖卷着的咸涩全凝在空气里，黏在东街的木招牌、青石板和 “王记锻铁” 那截锈迹斑斑的铁皮烟囱上。
烟囱里没冒黑烟，只有淡淡的炭灰味 —— 王老铁起得早，天还没亮就把铁炉生好了，此刻炉里的炭火正红得发亮，火舌舔着炉壁，把他满是老茧的脸映得明暗交错，连眼角的皱纹里都沾着细碎的火星子。
铺前的铁砧是王老铁爹传下来的老物件，比他还大二十岁，表面被锤了几十年，亮得能照见人影，只是边缘磕了好几处缺口，那是当年他爹帮守衡营锻兵器时，被失控的妖物撞的。
王老铁此刻正攥着七斤重的铁锤，一下下砸在钳口夹着的铁剑上，手臂上的青筋像老树根似的绷起来，虎口的老茧裂着细缝，是前几天锤铁时崩的，这会儿还沾着点铁屑，遇热微微发疼。
“铛！
铛！
铛！”
铁锤落下的声音在晨雾里传得远，每一声都透着实诚。
这剑是给在衡融天守衡营当差的儿子王小虎打的生辰礼，小虎去年秋里去的衡融天，前儿个托路过陈塘关的守衡兵卒捎回口信，信上的字歪歪扭扭，还沾着点淡青色的水渍 —— 小虎说 “衡融天的云最近总泛黑，夜里能听见融合海的浪不对劲，像有东西在底下撞”，没细说具体咋了，可王老铁捏着信纸的手都抖了，他知道儿子向来报喜不报忧，敢这么说，定是那边真出了大事。
这几天王老铁几乎没合眼，白天锻剑，夜里就坐在炉边擦小虎小时候玩的木剑，想着儿子要是在身边，准会凑过来问 “爹，剑能砍妖物不？”。
此刻铁锤砸在剑脊上，火星溅在青石板上，本该 “滋啦” 一声就灭，今天却奇了 —— 有几粒火星没落地，反倒像长了脚似的，粘在剑脊上，凝成细小的灰点，像撒了把磨碎的灶灰，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铁屑。
王老铁皱着眉腾出左手，指尖刚碰到剑脊，就觉一股凉意顺着指缝往骨子里钻 —— 不是铁器该有的冷，是种空落落的凉，像是摸到了冬天没盖盖的井，深不见底。
他心里咯噔一下，想起小虎信里说的 “融合海不对劲”，难不成这衡融天的事，真传到陈塘关了？
“王老铁！
救火啊！
你快看俺家窗！”
隔壁李秀才的喊声突然炸响，刺破了晨雾的静。
那声音里满是慌意，连平时温吞的调子都变尖了，王老铁手一抖，铁锤差点砸在钳柄上，他急忙把钳和锤往铁砧上一放，顾不上烫手，拔腿就往隔壁跑。
李秀才家的院门没关，王老铁刚冲进去，就看见西厢房的窗纸己经烧起来了 —— 不是普通的火苗，是三尺来高的火舌，舔着窗棂往上窜，火色泛着诡异的黑紫，像裹了层稀释的墨，连烧过的空气都透着股焦苦味，混着晨雾里的海腥气，闻着让人发闷。
李秀才正举着件青布衫扑火，那是他最好的一件长衫，平时舍不得穿，这会儿却被火舔得破了个大洞。
他看见王老铁，像是见了救星，扑过来抓住他的胳膊：“老铁！
是诗！
俺写的诗成精了！”
他指着桌案上的宣纸，声音都带了哭腔，“俺明明写的是‘烈火烹油春满堂’，笔锋突然就偏了，最后一笔落成‘焚城’，然后纸就自己烧起来了！”
王老铁顺着他指的方向看，桌案上的宣纸己经烧了大半，只剩下 “烈火焚城” 西个字还在燃，墨汁没干，每个笔画间都冒着细小的火星，像是字自己在呼吸，连桌案上的墨砚都被火星溅到，墨汁里泛着极淡的灰光，慢慢凝成细小的黑紫火苗，顺着砚台边缘往下爬。
“你写的时候，没觉着啥不对劲？”
王老铁问，他没读过书，可也知道李秀才是个仔细人，写东西从来不会写错字，更别说把 “春满堂” 写成 “焚城”。
“有！”
李秀才急得首跺脚，袖管上的火星还在烧，他却顾不上拍，“俺写‘烈’字最后一笔的时候，耳朵里总有人说‘烧、烧’，像蚊子叫似的，俺还以为是耳鸣，没在意…… 后来字写完，俺刚想把纸叠起来，纸就‘呼’地一下燃了，俺想扔到地上踩灭，可火粘在手上甩不掉，还是用桌上的砚台砸了才灭的！”
王老铁还想再问，就听见巷口传来孩童的哭声，尖得像被掐住的小雀，听得人心里发紧。
那是住在巷尾的双胞胎，大的叫丫丫，扎着羊角辫，小的叫牛牛，刚学会走路，平时总在巷口玩石子，这会儿丫丫正抱着牛牛哭，牛牛坐在地上，小胳膊乱挥，像是在躲什么。
王老铁和李秀才急忙跑出去，刚到巷口，就看见一只黑狗正低头啃着丫丫的影子 —— 那狗浑身的毛灰蒙蒙的，眼睛里没有瞳仁，只有片浑浊的灰，像是蒙了层雾，它啃影子的动作又凶又急，丫丫的影子像晒干的棉絮似的被扯下来，每啃一口，丫丫就哭着喊 “冷！
娘！
我冷！”
，手臂上的皮肤也跟着泛灰，像是被霜打了似的，少了几分活气。
“孽畜！
敢伤孩子！”
王老铁抄起墙角的柴刀就冲过去，那柴刀是他劈柴用的，刃口磨得亮，平时舍不得用来砍硬东西，这会儿却卯足了劲要劈黑狗。
可没跑两步，身后传来 “当啷” 一声脆响 —— 是他刚锻的那把铁剑，从铁砧上滑下来，掉在青石板上，剑脊上的灰点被震得跳了跳。
然后，王老铁听见了这辈子最离奇的声音。
“饿…… 要吃馒头……”那声音沙哑得像缺油的风箱，不是从人嘴里发出来的，是从那把铁剑里传出来的。
王老铁猛地回头，看见剑脊上的灰点正聚成小团，在剑刃边滚来滚去，剑刃还微微张合，像是人的嘴在动，每动一下，就发出一声 “饿”。
他腿一软，“噗通” 一声跌坐在青石板上，柴刀 “当” 地掉在旁边，晨雾里的海腥气突然变得刺鼻，混着股说不出的焦味，闻着让人头晕。
“王老铁你咋了？
咋坐地上了？”
卖馒头的张婆挑着担子过来了，她的蓝布围裙上沾着面粉，担子两头的竹筐冒着白汽，是刚从蒸笼里拿出来的热馒头，还带着股麦香。
张婆每天这个时候都要去城西给守城门的老张送馒头，老张是她男人，守城门快十年了，平时不常回家，全靠张婆每天送吃的。
她看见地上的铁剑，又看见李秀才家烧着的窗，还没来得及问，就见王老铁指着剑，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。
张婆顺着他指的方向看，正好撞见剑刃张合着喊 “饿”，她吓得手一抖，担子晃了晃，一个热馒头滚出来，顺着青石板滚到剑边。
那馒头刚碰到剑脊，里面的热气就 “滋” 地被吸走，白胖的馒头瞬间瘪成干渣，风一吹就碎成粉，连点麦香都没剩下。
“我的馒头啊！”
张婆急得眼泪掉下来，滴在围裙上晕出白圈，“这馒头是给老张送的，他昨天还说城门那边的灰雾变多了，让俺多带两个馒头，怕饿着…… 这世道咋就变了，连剑都要吃人了！”
王老铁还没从震惊里缓过来，就听见头顶传来 “嗡” 的一声轻响 —— 不是风声，是种带着暖意的金芒，从东街口飘过来，把晨雾都照得透亮。
他抬头看，只见哪吒踏着风火轮过来了，火轮上的火不是往常的烈红，是温吞吞的金色，像晒透了的阳光，落在晨雾里，把那些飘着的灰点照得清清楚楚。
哪吒手里的火尖枪也不对劲，枪尖的红缨无风自动，扫过空气时带起细小微光，那些灰点一碰到金芒，就轻轻晃了晃，却没像雪遇太阳似的化掉，反倒像找到了依托，围着金芒慢慢转。
哪吒也停住了脚步，他刚从东海回来，昨天处理完蛟龙翻涌的事，本想回府邸歇口气，火尖枪突然颤了颤 —— 这杆枪跟着他十几年，只有遇到极端能量或者维度异常时才会有反应，上次这样，还是在超宇域撞见维度渗漏的时候。
他低头看向那把铁剑，剑还在 “饿、饿” 地喊着，剑脊上的灰点里，隐约能看见细小的人影在动，不是恶狠狠的样子，是恐慌，像被困在窄巷里的百姓，缩着身子不敢动。
哪吒突然想起师父太乙真人当年说的话：“衡者，融也，若见物言、景异，必是维度失衡之兆，心灯可辨，需以衡能化之。”
那时候他还小，不懂 “维度失衡” 是什么意思，此刻看着会说话的铁剑，才隐约悟到几分。
“这剑里裹着意识。”
哪吒蹲下身，指尖没碰剑，只是用金芒扫过剑脊，那些灰点里的人影更清晰了些 —— 有老有少，穿着陈塘关百姓的衣裳，像是被什么东西裹进了剑里，“是维度渗漏的前兆，衡融天的平衡出了问题，影响到陈塘关了。”
他又看向李秀才家的火，黑紫色的火舌里裹着淡淡的极端能量，虽然弱，却在慢慢吞噬周围的生机，窗纸烧过的木框都泛着灰，用手一摸，能感觉到木头里的水分像是被吸干了，发脆。
巷口的黑狗还在啃影子，丫丫的影子己经缺了大半，牛牛吓得不敢哭，只是缩在地上发抖，影子也淡了些，像是要跟着黑狗的嘴消失。
哪吒皱了皱眉，火尖枪在手里转了个圈，枪尖的金芒扫向黑狗。
黑狗像是被烫到似的猛地跳开，灰眼睛里闪过丝惧意，转身就想往巷尾跑，可刚跑两步，又被李秀才家的黑紫火舌逼了回来，眼神瞬间又变得凶戾，对着哪吒龇牙，嘴里的涎水都泛着灰。
“它是被极端能量控了。”
哪吒心里有了数，这不是普通的妖物，是 “思想具象化” 的东西 —— 百姓的恐惧、不安被失衡的能量裹住，就成了这样的思想兽。
他没急着动手，而是看向李秀才：“你写‘烈火焚城’的时候，有没有觉得心口发闷？
或者看见什么不该有的东西？”
李秀才正用井水泼剩下的火星，听见问话，愣了愣才点头：“有！
俺写‘火’字的时候，总觉得眼前晃黑影子，像有人在窗户外站着，俺以为是雾，没在意…… 后来火起来了，那影子还在火里晃，像是在笑！”
王老铁和张婆也围了过来，张婆还在心疼她的馒头，王老铁却想起儿子的信：“哪吒大人，俺儿子在衡融天守衡营，他说那边的云泛黑，融合海不对劲…… 您说，这剑、这火、这狗，是不是跟衡融天有关？”
哪吒没首接回答，而是看向地上的铁剑。
剑还在 “饿” 地喊着，只是声音弱了些，剑脊上的灰点突然聚成个模糊的 “衡” 字，转瞬又散了，像是在传递什么信息，又怕被什么东西发现。
他刚想再说些什么，就听见张婆突然喊：“哎呀！
老张还在城门呢！
这灰雾要是飘到城门，可咋整？”
王老铁也想起城西的城门，守城门的兵卒里有他认识的，要是真出了事，怕是没人能及时报信。
正急着，就听见西街传来 “轰隆” 一声闷响，紧接着是人群的惊呼，比刚才李秀才的喊声还急。
“城西街的石狮子开口了！
还说‘要塌了’！”
有人跑着喊，声音里满是恐惧，“石狮子的爪子都掉了块石头，石头碰地就碎，碎渣里还泛着灰！”
哪吒抬头看向西街方向，晨雾里能看见股灰气冲天，和铁剑、火焰里的灰气一模一样，只是更浓、更急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灰气里钻出来。
他知道不能再等了，陈塘关的维度裂隙己经开始扩大，再拖延，不光是意识会被卷进去，连物质都会跟着崩碎 —— 刚才李秀才家的木框、现在西街的石狮子，都是征兆。
“王老铁，你找块粗布把剑裹起来，别让它再吸东西，我回来处理。”
哪吒站起身，火尖枪的金芒更亮了些，“李秀才，你去通知守城的兵卒，让他们守住东西城门，别让灰气往城外扩散，百姓要是问，就说我在处理，让大家待在家里别出来。”
王老铁急忙点头，转身回铺里找了块平时盖铁砧的粗布 —— 那布是他媳妇织的，蓝底白花，还带着股皂角味。
他小心翼翼地把剑裹起来，刚碰到剑，就觉剑身轻轻颤了颤，像是在回应他的触碰，王老铁心里一酸，想起儿子小时候总抱着木剑喊 “爹，剑会跟我玩”，这会儿这把铁剑，怕也是裹着像儿子一样的年轻人的意识吧。
李秀才也顾不上收拾烧破的袖子，用布裹住胳膊就往城门跑，跑出去几步又回头喊：“王老铁！
俺去通知老张，让他多注意！”
张婆则挑着空担子，一边往巷尾走一边喊：“街坊们快关门窗！
别出来！
哪吒大人在处理！
丫丫娘！
快出来看孩子！”
巷尾丫丫的娘听见喊声，急急忙忙跑出来，看见丫丫抱着牛牛哭，急忙把两个孩子搂在怀里，丫丫指着黑狗跑走的方向，抽噎着说：“娘，影子…… 我的影子少了块……”张婆凑过去看，丫丫的影子果然缺了个角，像被剪刀剪过似的，她心里一紧，想起刚才剑吸馒头的事，急忙说：“别怕，哪吒大人在，会把影子找回来的！”
哪吒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，又看向巷口的黑狗。
那狗己经不凶了，只是缩在墙角，灰眼睛里满是迷茫，身上的灰气淡了些，影子也恢复了些，不再是刚才那副要咬人的样子。
他没再为难它，只是用金芒在它周围画了个圈，防止它再被极端能量控住，然后才踏着风火轮往西街去。
西街的景象比东街更吓人。
街口的石狮子 —— 那是陈塘关建关时就立在那的，用整块青石雕成，威风了几百年，左前爪还踩着个小石狮，是当年能工巧匠雕的 —— 此刻正张着嘴，嘴里泛着灰光，还在断断续续地说 “要塌了、衡融天要塌了”，石狮子的右前爪己经缺了块，掉在地上的碎石碰一下就碎，碎渣里还泛着灰，像是被蛀空了。
周围围了不少百姓，都不敢靠近，只是远远地看着，议论声里满是恐慌。
“这石狮子成精了？
昨天俺还靠在上面歇脚，没见不对劲啊！”
“我刚才看见它眼睛动了，灰扑扑的，吓人得很！”
“是不是衡融天那边出事了？
前几天还见守衡营的兵卒往那边送物资，现在连消息都没了！”
“俺家小子也在衡融天，要是那边真塌了，可咋整啊！”
哪吒落在石狮子旁，火尖枪的金芒扫过石狮，石狮嘴里的灰光顿了顿，说话的声音也弱了些：“…… 两极仪…… 反了…… 黑的变白…… 白的变黑……两极仪？”
哪吒心里一沉，衡融天的两极仪是平衡界的根基，黑极主 “收”，白极主 “放”，一旦反转，平衡界的能量就会乱套，该收的能量放出去，该放的能量收不回，最后只会崩塌。
他刚想再问，石狮子突然剧烈地抖了一下，左前爪又掉了块碎石，灰光里透出丝黑紫，和李秀才家的火一个颜色 —— 极端能量己经开始侵蚀这尊千年石雕了。
哪吒没再犹豫，火尖枪在手里转了个圈，枪尖的金芒聚成一束，朝着石狮子的眉心刺去 —— 那里是石雕最结实的地方，也是灰光最浓的地方。
金芒刺入的瞬间，石狮子发出声闷响，灰光和黑紫光顺着枪尖往外窜，哪吒能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意识在里面求救，不是石狮子的意识，是被卷入维度裂隙的衡融天百姓的意识，顺着渗漏传到了这里，附在了石狮上。
“别怕，我帮你们出来。”
哪吒轻声说，把自身的平衡能注入枪尖，金芒更亮了，一点点把那些意识和极端能量分开 —— 意识是淡白色的，像萤火虫似的，顺着金芒飘出来，在空气里转了转，朝着衡融天的方向飞去；极端能量则是黑紫色的，被金芒裹住，慢慢消散在晨雾里。
周围的百姓都看呆了，只见石狮子身上的灰气越来越淡，说话的声音也渐渐没了，最后恢复了原本的青灰色，只是缺了两只爪子，看着有些可惜。
哪吒收回火尖枪，枪尖的金芒也淡了些，他能感觉到周围的维度裂隙稳定了些，可衡融天方向传来的不安感更强烈了，像是有座大山要压过来。
“哪吒大人！
您快看这个！”
一个侍从模样的少年跑过来，是哪吒府邸的小仆，叫小书，平时负责打理庭院。
小书手里拿着块泛着微光的碎片，碎片是黑白两色的，像是用某种晶体磨成的，表面还沾着些雾水，“府邸里来了位客人，说是从衡融天来的，半个人是实的，半个人是雾做的，还带着本会哭的书，让我把这个给您，说您一看就知道咋回事！”
哪吒接过碎片，指尖刚碰到，就觉一股熟悉的凉意 —— 和维度渗漏的能量同源，但更纯净，还带着股微弱的平衡能，像是守衡者常用的那种能量。
碎片的表面映出他的影子，影子里，他胸口的位置竟泛着淡淡的黑白光，像是有盏灯在里面亮着，和碎片的光隐隐呼应。
他突然想起师父说的 “心灯可辨失衡”，难不成这就是心灯的反应？
小时候他总觉得胸口有团暖意在，师父说那是心灯的雏形，要等遇到 “衡之契机” 才会激活，现在看来，这碎片，就是那个契机。
“半实半虚？
会哭的书？”
哪吒心里突然想起超宇域的古籍里写的 “思想体”—— 能在物质和意识维度间穿梭的种族，很少出现在物质界，除非是有天大的事。
他握紧碎片，能感觉到碎片里传来的求救信号，还有股淡淡的极端能量侵蚀的痕迹，那位来的客人，恐怕己经撑不了多久了。
“小书，备车，回府。”
哪吒说，脚步有些急切。
他能猜到，衡融天的问题比他想的还严重，那位客人带来的，恐怕不只是消息，更是希望 —— 碎片里的平衡能虽然弱，却像是根引线，能点燃解决问题的关键。
风火轮再次亮起，这次带着股急意，朝着府邸的方向飞去。
晨雾还没散，西街的百姓见石狮子恢复了正常，也渐渐散去，只是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担忧，偶尔看向衡融天的方向，想知道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。
巷尾的丫丫突然喊起来：“娘！
影子！
我的影子回来了！”
丫丫娘急忙低头看，只见丫丫缺了角的影子慢慢补全，像被什么东西填了似的，恢复了原样，丫丫也不再喊冷，伸手去摸影子，脸上露出了笑。
张婆站在旁边，看着这一幕，心里松了口气，又想起城西的老张，不知道城门那边怎么样了，她挑着空担子，加快脚步往城西走，得去看看老张才放心。
王老铁扛着裹好的铁剑，站在铺门口望着西街的方向，剑身偶尔轻轻颤一下，像是在回应他的担忧。
他想起儿子小虎，不知道衡融天现在怎么样了，是不是也有这样会说话的剑、会烧的诗，是不是也有像哪吒这样的人在保护他们。
他轻轻拍了拍剑，小声说：“剑啊剑，你要是真裹着人的意识，就保佑俺家小虎平安，等他回来，爹把你给他，让他用你护着衡融天，也护着自己。”
剑身又颤了颤，像是听懂了他的话，剑脊上的灰光淡了些，没再喊 “饿”。
王老铁心里一暖，转身回铺里把剑放在铁砧旁，又往炉里添了些炭 —— 等哪吒回来处理完剑，他还得再锻几把剑，要是衡融天真需要，他也想帮上点忙，哪怕只是多锻几把能护人的剑。
哪吒的府邸在东街尽头，离铁匠铺不远，此刻庭院里己经站了人 —— 左半身是个梳着双丫髻的少女，青布衫的领口绣着朵淡青色的衡融花，右半身却是团流动的意识云雾，淡得像晨雾；脚边蹲着团巴掌大的云雾书本，正轻轻翻动，像是在哭。
哪吒刚落地，那少女就扑了过来，手里也攥着块平衡碎片，和他手里的这块一模一样。
“哪吒大人…… 您可算回来了！
衡融天…… 衡融天要塌了！”
第一节完要知衡融天来客如何详述危机，平衡碎片又藏着怎样的秘密，且看下节分解连载系列小说故事哪吒 13 卷跨域护衡破极录第 51 部平衡劫陈钧鸿作品第二节 雾身持片诉衡融危哪吒踏着风火轮落在府邸庭院青石板上时，第一缕透过晨雾的阳光刚好洒在石桌上 —— 那石桌是他小时候和师父下棋用的，边角被磨得圆润，桌面上还留着几道浅痕，是当年他输了棋赌气划的。
此刻石桌旁的衡融花正开得淡，淡青色的花瓣沾着晨露，却在阿衡右半身云雾靠近时轻轻颤动，像是认出了同源的衡融天气息。
阿衡看见哪吒，原本紧绷的肩膀突然垮了，攥着平衡碎片的手却更紧，指节泛白得像要捏碎碎片。
她刚想上前，右半身的云雾突然晃了晃，像是被风扯了一下，整个人踉跄着跌向石桌，幸好那本 “哭泣的书本” 及时跳起来，书页垫在她手肘下，才没让她摔着。
书本的书页泛着泪渍似的微光，蹭了蹭阿衡的手腕，像是在安慰。
“哪吒大人…… 您可算回来了！”
阿衡的声音还带着跑气的颤，左半边脸颊沾着的灰还没擦，淡青色的布衫下摆也沾了些雾屑，“极主…… 极主带极化者拆两极仪了！
衡融天的融合海都沸成黑紫色了，守衡营的兵卒去救，连人带船都被海水里的极端能量蚀成灰雾了！”
她说着就想跪，哪吒急忙上前扶她 —— 指尖刚触到阿衡的胳膊，就觉出不对：左半边是温的，像春日里晒过的棉絮，右半边却凉得像晨雾，可凉意里又裹着丝暖，是意识体特有的生机。
阿衡被扶起来时，喉间突然涌上股腥痒，她急忙偏头咳，右手捂住胸口，指缝里渗出来的不是血，是淡灰色的雾，雾丝刚飘到空中，就被她右半身的云雾吸了回去，那片云雾瞬间稀薄了大半，连原本清晰的布衫纹路都变得透明，能看见后面石桌的浅痕。
“阿衡！
别激动！”
书本突然跳上阿衡的膝盖，书页往她嘴边凑了凑，像是想帮她挡灰雾。
书页轻轻翻动，哪吒这才看清，书页上不是字，是一幅幅流动的画面 —— 最先映出的是衡融天的晨景：两极仪立在融天广场中央，黑极泛着沉光，白极透着暖，融合海的水是淡青色的，水面上的融衡鱼翻着银鳞，守衡者穿着青衫在广场上练杖，阿衡的爹娘站在两极仪下，正给年幼的阿衡梳双丫髻。
画面突然转暗，黑甲的极化者举着极端能量凝成的刃冲进来，守衡者举杖抵抗，阿衡的父亲把平衡碎片塞进阿衡手里，推着她往融合海的裂隙跑：“阿衡，去陈塘关找哪吒大人，他是平衡灯持有者，能救衡融天！”
阿衡的母亲则举着守衡杖，引着极化者往反方向跑，最后被几道黑紫刃刺穿，身体化作灰雾，飘进融合海。
“那是俺爹娘……” 阿衡的眼泪砸在碎片上，泪珠刚碰到碎片，就被吸了进去，碎片的黑白光突然亮了些，“爹是两极仪的看守官，娘是融天学院的先生，他们总说，平衡界的根在两极仪，两极仪倒了，整个平衡界都会塌……”哪吒看着画面里阿衡父亲最后望向裂隙的眼神，突然想起自己师父当年为护陈塘关挡妖物的模样 —— 都是把希望托给后辈的决绝。
他低头看向掌心的碎片，又看了看阿衡手里的，两块碎片像是有感应，边缘的光丝慢慢缠在一起，没冲突，反倒像水流遇了河道，顺着彼此的纹路往里渗。
“两极仪现在怎么样了？”
哪吒的声音沉了些，目光落在画面里正在反转的两极仪上 —— 黑极顶端的 “衡融珠” 己经泛了灰，原本该沉的黑纹正慢慢变白，白极上的暖纹则透着灰黑，像被墨染了似的，“反转了多少？
还有救吗？”
阿衡的眼泪还在掉，却用力点头：“还有救！
俺逃出来的时候，两极仪才反转七成，爹说只要没到九成，找到平衡灯持有者就能逆转！
可极主说…… 说要把两极仪拆了，造‘极端平衡界’，说只有极端能量才能让衡融天‘永稳’！”
画面里的极主正站在两极仪下，黑甲上的极端能量纹路泛着凶光，手里的极端杖往两极仪白极上砍，每砍一下，白极就黑一分，融合海的水就沸一分。
守衡者举着杖冲上去，却被极化者的刃划中，身体瞬间泛灰，风一吹就散，连句呼救都没来得及喊。
阿衡的父亲举着守衡杖挡在两极仪前，后背被极端刃划开，却还是把阿衡往裂隙推：“走！
阿衡！
记住，平衡不是灭极端，是让两极好好转！”
“俺跑的时候，爹还在挡……” 阿衡的声音碎成了瓣，右半身的云雾又淡了些，“融合海的水都漫到两极仪的基座了，里面的融衡鱼翻着肚皮，银鳞都变黑了，俺看见有融衡鱼想跳上岸，刚离水就成灰雾了……”书本的书页又翻了翻，这次映出的是阿衡逃出来的路：她抱着碎片往融合海的裂隙跑，身后跟着追来的极化者，是书本突然映出条隐蔽的雾道，才让她躲过去。
路上遇到的守衡者残部，都把仅剩的平衡能渡给她，说 “阿衡，你是最后希望了”，那些人最后都成了灰雾，却在消散前把衡融天的星图刻进了书本的最后一页。
“这书本是娘做的。”
阿衡摸了摸书本的封面，书页泛着淡青色的光，“娘说用融衡鱼的鳞和衡融花的雾做书页，能记着衡融天的事，还能映出想看见的画面…… 俺逃出来的时候，娘的意识还附在书页里，刚才咳的时候，娘还帮俺挡了些极端能量……”书本像是听懂了，书页轻轻蹭了蹭阿衡的手心，映出个模糊的妇人身影 —— 穿着和阿衡一样的淡青布衫，眉眼温柔，正对着年幼的阿衡笑。
那身影只映了一瞬就淡了，书页却泛着更亮的微光，像是在说 “别怕”。
哪吒看着这一幕，突然想起师父说的 “衡之魂”—— 不是藏在器物里，是藏在人与人的羁绊里。
他把自己手里的碎片递向阿衡：“两块碎片凑一起试试，或许能稳住你的云雾。”
阿衡犹豫了一下，慢慢松开手，让自己的碎片往哪吒的碎片靠。
刚碰到的瞬间，两块碎片突然爆发出黑白光，光不是烈的，是柔的，像水流似的裹住阿衡的右半身云雾。
原本稀薄的云雾像是被光喂了养分，慢慢凝实，透明的布衫纹路又清晰起来，连阿衡左脸上的灰都淡了些。
“有用！”
阿衡的眼睛亮了，像落了星，“爹说过，平衡碎片是衡融天守衡者代代传的，能共鸣同源能量，还能挡极端侵蚀…… 俺逃出来的时候，就是靠碎片才没被裂隙里的灰雾蚀了意识！”
书本也跳起来，书页往两块碎片凑了凑，映出幅新画面：混沌墟的轮廓在雾里藏着，墟口立着块残碑，碑上刻着 “衡之始” 三个字，旁边标着些奇怪的符号，像是方位。
书页停在这画面上，蹭了蹭哪吒的手腕，像是在提示。
“混沌墟？”
哪吒皱了眉，他听师父提过，混沌墟在平衡界的边缘，是上古守衡者的遗迹，常年被混沌雾裹着，里面的能量又杂又乱，很少有人敢去，“你是说，混沌墟里有能救衡融天的东西？”
阿衡点头，又摇头：“俺不知道具体有啥，但书本从来没骗过俺！
俺逃出来的时候，遇到极化者追杀，是书本映出条小路才躲过去；刚才在陈塘关巷口，也是书本提醒俺避开黑紫火的，它映出混沌墟的画面，肯定是有救兵在那！”
她说话时，右半身的云雾突然晃了晃，碎片的光也颤了颤。
阿衡低头看，发现碎片表面映出的自己影子里，右半身的云雾里竟藏着枚淡黑的徽章纹路 —— 是极主旧部的徽章，只是纹路泛着灰，像是被什么东西盖过。
“这是…… 极主的徽章？”
哪吒指了指碎片里的纹路，心里咯噔一下 —— 阿衡逃出来时，难不成被极化者的能量沾过？
阿衡也慌了，急忙摸自己的右半身，云雾里的徽章纹路却在她触碰时淡了：“俺不知道！
俺逃的时候没被极化者碰到啊…… 会不会是融合海的水沾的？
海水里的极端能量都是极主放的……”书本突然跳上碎片，书页泛着强光，把徽章纹路盖住。
书页翻动，映出阿衡逃出来的细节：她跳上小木船时，融合海的黑紫水溅到了她的衣角，那些水沾着极主的极端能量，才在她的云雾里留下了徽章纹路，只是被碎片的平衡能压着，没敢扩散。
“是极端能量的残留，别怕。”
哪吒松了口气，指尖的平衡能顺着碎片渡给阿衡，“碎片的光能压着它，等去了衡融天，找融合海的净水洗一下就好。”
阿衡这才放下心，攥着碎片的手松了些，却还是没敢离身。
她抬头看向哪吒，眼神里满是恳：“哪吒大人，俺知道去衡融天的路，也知道极主设的极端锚点在哪…… 您能不能带俺去？
俺能帮您指路，还能帮您看极端能量的流向，俺爹娘说，平衡灯持有者身边，总得有个懂衡融天的人……”她说着就怕哪吒拒绝，右半身的云雾又淡了些，像是要缩起来。
哪吒看着她左半边眼里的光，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护陈塘关时的模样 —— 也是这样，攥着师父给的火尖枪，怕自己帮不上忙，却又想拼尽全力。
“我带你去。”
哪吒的声音很稳，“但你得答应我，路上别冲动，你的云雾要是再淡，就待在碎片的光里，别硬撑。”
阿衡的眼睛瞬间亮得像融天广场的灯，眼泪又掉了，这次却是暖的，滴在碎片上时，碎片的光泛着柔的涟漪。
她用力点头，右半身的云雾都跟着颤，像是在笑：“俺答应您！
俺一定不冲动！
俺还能帮您看平衡能的流向，俺娘教过俺认衡融天的能量纹！”
书本也跳起来，书页翻到衡融天的星图页，上面用淡青光标着 “极端锚点” 的位置：从陈塘关到衡融天，要过三道锚点，第一道在东海雾区，第二道在衡融天结界，第三道就在融天广场外，每道锚点都有极化者守着，锚点的极端能量能蚀意识体。
“东海雾区的锚点最险。”
阿衡指着星图上的雾区标记，“那里的雾能迷意识，极化者还在雾里藏了‘意识钩’，能勾着人的恐惧往极端能量里拽…… 俺逃出来的时候，是书本映出‘融衡鱼引路’的画面，才没被雾迷着。”
哪吒看着星图，心里有了数 —— 东海雾区他熟，去年还在那救过翻船的渔民，只是不知道极主会在那设锚点。
他转头看向庭院门口，小书正端着茶水过来，见阿衡没事，松了口气：“公子，刚才见这位姑娘咳得厉害，俺就去煮了点衡融花茶，能润润喉。”
茶盏是淡青色的，茶水泛着浅香，阿衡接过时，右半身的云雾碰了碰茶盏，茶水竟泛起淡青的涟漪，像是呼应。
阿衡喝了口，咳意果然轻了些，她感激地看了小书一眼：“谢谢小书哥，这茶和俺娘煮的一样香。”
小书挠了挠头，把另一杯递给哪吒：“公子，城西的老张托人捎信，说城门那边的灰雾少了些，就是石狮子缺了爪子，百姓都在传是您救了石狮子，都在门口等着想谢您呢。”
哪吒接过茶，刚想说话，就见阿衡手里的碎片突然亮了，书本的书页也急促地翻动起来 —— 映出的画面里，极主正举着极端杖往两极仪的衡融珠砍，珠上的光己经淡了大半，守衡者的残部正围着两极仪抵抗，却被极化者逼得节节后退，阿衡的父亲还在挡，后背己经被极端能量蚀得泛灰。
“不好！
两极仪的衡融珠快撑不住了！”
阿衡的声音又急了，手里的碎片光颤得厉害，“极主说，等衡融珠碎了，两极仪就彻底反转，到时候整个平衡界的能量都会乱套，陈塘关的维度裂隙也会扩大，连人带城都会被吸进裂隙里！”
哪吒放下茶盏，火尖枪突然泛了金芒，枪尖的红缨无风自动，像是感应到了远方的危机。
他看向阿衡：“我们现在就走，去衡融天。”
阿衡急忙点头，把碎片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，又把书本抱在胳膊上。
小书见他们要走，急忙说：“公子，要不要带些干粮？
衡融天的路远，怕路上饿着。”
哪吒想了想，点头：“带些麦饼和水囊就好，别多带，路上要轻装。”
小书跑着去准备，阿衡站在庭院里，看着衡融花发呆。
她伸手摸了摸花瓣，花瓣在她指尖颤动，像是在告别。
“俺一定会回来的。”
阿衡轻声说，“回来给你们浇花，给爹娘报仇。”
书本蹭了蹭她的手腕，书页映出阿衡母亲的笑脸，像是在说 “加油”。
小书很快就把干粮包好，还多带了个水囊，里面装的是衡融花茶：“公子，阿衡姑娘，这茶能挡些灰雾，路上能喝。”
哪吒接过干粮包，递给阿衡：“你拿着，路上饿了就吃。”
阿衡接过包，抱在怀里，像是抱着宝贝。
她跟着哪吒往庭院外走，右半身的云雾轻轻晃，却没再稀薄，碎片的光从她怀里透出来，淡得像星。
刚走到东街口，就见张婆挑着担子回来，担子两头的竹筐空了，却沾着些城西的灰。
张婆看见哪吒和阿衡，急忙上前：“哪吒大人，您这是要去哪？
城西的老张说，城门那边的灰雾少了，就是衡融天方向的云还是黑的，您可得小心啊！”
“去衡融天，处理两极仪的事。”
哪吒说，“张婆，陈塘关就拜托您和老张多照看，要是有灰雾再冒出来，就让百姓往府邸的方向跑，府邸的衡融花能挡些极端能量。”
张婆急忙点头：“您放心！
俺和老张会看着的！
您可一定要平安回来啊，陈塘关不能没有您！”
阿衡看着张婆的样子，突然想起衡融天的百姓，眼眶又热了。
她攥紧怀里的碎片，心里默念：爹，娘，俺要去救衡融天了，你们等着俺。
哪吒踏着风火轮，阿衡被他护在身前，书本抱在阿衡怀里。
风火轮的金芒裹着他们，往衡融天的方向飞。
晨雾还没散，东街的衡融花在他们身后轻轻晃，像是在送别。
飞过高空时，阿衡突然指着下方喊：“哪吒大人，您看！
是融衡鱼！”
哪吒往下看，只见东海的水面上，几尾银鳞的融衡鱼正往衡融天的方向游，鱼鳍泛着淡青的光，像是在引路。
书本突然跳起来，书页映出融衡鱼的画面，旁边标着 “融衡鱼能引平衡能，避极端锚点”。
“是娘的融衡鱼！”
阿衡的声音带着惊喜，“娘说过，融衡鱼认衡融天的气息，会跟着平衡能走！
它们是来帮我们的！”
哪吒看着融衡鱼的方向，心里松了口气 —— 有融衡鱼引路，过东海雾区的极端锚点会容易些。
他加快风火轮的速度，跟着融衡鱼往东海雾区飞。
阿衡抱着书本，看着下方的融衡鱼，眼泪又掉了，这次却是笑着掉的。
她知道，爹娘没有离开，融衡鱼没有离开，衡融天也不会离开，只要她和哪吒大人一起，一定能救回衡融天，一定能让两极仪重新转起来，一定能让融合海的水再变回淡青色，让融衡鱼再翻银鳞。
书本的书页轻轻翻动，映出未来的画面：两极仪重新转起来，黑极沉，白极暖，融合海的水泛着淡青，守衡者和百姓在融天广场上笑，阿衡的爹娘站在两极仪下，对着她笑。
阿衡把脸贴在书本上，轻声说：“娘，俺快到衡融天了，您等着俺。”
风火轮的金芒在高空划着亮，跟着融衡鱼的方向，往衡融天飞去。
东海的水在下方泛着蓝，融衡鱼的银鳞在水里闪着光，像是铺了条银路，引着他们往希望的方向去。
第二节完要知哪吒与阿衡如何闯过东海雾区的极端锚点，融衡鱼又能否顺利引他们抵达衡融天，且看下节分解连载系列小说故事哪吒 13 卷跨域护衡破极录第 51 部平衡劫陈钧鸿作品第三节 心灯亮熵值定生死东海雾区的晨雾比陈塘关的更浓，浓得像化不开的墨，连风火轮的金芒都只能照透三尺远。
融衡鱼的银鳞在雾里泛着淡青光，像提着小灯笼引路，鱼尾划过水面时，会留下浅浅的光痕，那些光痕没一会儿就被雾裹住，却在消散前拼出细碎的 “衡” 字 —— 是阿衡母亲教给融衡鱼的 “引路纹”，只有带着平衡碎片的人才能看见。
阿衡抱着书本贴在哪吒身侧，右半身的云雾被风火轮的金芒裹着，才没被雾里的极端能量蚀到。
她盯着融衡鱼的光痕，突然小声说：“哪吒大人，前面就是第一道极端锚点了，锚点的极端能量会勾‘意识钩’，您可得稳住，别被雾里的幻觉骗了。”
话音刚落，雾里突然传来细碎的声响，不是风声，是像人在耳边低语的声音，断断续续的，像是在喊 “哪吒大人，陈塘关塌了你护不住任何人”。
阿衡的脸色瞬间白了，右半身的云雾剧烈晃动，书本急忙跳起来，书页泛着强光，映出融衡鱼的银鳞，那些低语才淡了些。
“是意识钩的前兆。”
阿衡攥紧怀里的平衡碎片，碎片的黑白光泛得更亮，“雾里的声音是按人的恐惧变的，您怕啥，它就喊啥…… 俺上次听见的是娘的声音，说‘阿衡，别去陈塘关，没人能救衡融天’，幸好书本映出爹的影子，才没信。”
哪吒点点头，握紧火尖枪，枪尖的金芒突然爆亮，扫向周围的雾 —— 雾被金芒照到，竟显露出细碎的黑紫丝，那些丝像钩子似的往他们身上缠，是极端能量凝成的 “意识钩”。
火尖枪的金芒一碰黑紫丝，丝就化作灰雾，散在空气里，可刚散一批，又有新的丝从雾里冒出来，像是无穷无尽。
“锚点激活了。”
阿衡突然喊，她右半身的云雾里映出条半透明的光条，上面写着 “极端锚点（东海雾区）”，数字是 “80”，光条边缘的黑紫快裹住整个光条，“熵值 80，再涨就要失控了！
锚点里的极化者在操控意识钩，想拖我们进极端能量里！”
哪吒顺着阿衡指的方向看，雾里果然显露出个黑紫色的锚点核心，像个倒插在水里的黑刺，周围围着几个穿黑甲的极化者，他们举着极端杖，正往锚点里注能量，每注一次，雾里的意识钩就多一批。
“融衡鱼在帮我们挡！”
阿衡又喊，只见融衡鱼突然调转方向，往锚点核心游去，银鳞泛着的青光裹住锚点，锚点的黑紫丝顿了顿，熵值条的数字跳到 “75”。
可没等他们松口气，一个极化者突然举杖往融衡鱼砍去，黑紫刃刚碰到鱼鳍，融衡鱼就泛了灰，尾巴拍了拍水面，像是在告别，然后化作灰雾，散在水里。
“不要！”
阿衡急得想哭，右半身的云雾又淡了些，“那是娘养的融衡鱼，叫银鳞…… 它上次还帮俺躲极化者的追杀……”书本急忙跳上阿衡的肩膀，书页映出另几条融衡鱼的影子，那些鱼正往锚点游，像是在接替银鳞。
阿衡看着影子，眼泪掉在碎片上，碎片的光突然泛得极亮，顺着她的手往雾里散，雾里的意识钩竟退了些，熵值条的数字跳到 “70”。
“是碎片的共鸣！”
阿衡惊喜地喊，“您的碎片和俺的碎片一起亮，能压意识钩！”
哪吒低头看掌心的碎片，果然和阿衡的碎片在共鸣，黑白光交织成细小的太极纹，顺着金芒往雾里散。
他举起碎片，往锚点核心的方向递了递，碎片的光突然化作条光带，缠向锚点 —— 锚点的黑紫丝被光带碰到，瞬间化作灰雾，锚点核心的黑紫也淡了些，熵值条的数字跳到 “65”。
“极化者要疯了！”
阿衡又喊，只见锚点周围的极化者突然加快注能量的速度，锚点核心的黑紫又浓了，熵值条的数字跳回 “75”，雾里的意识钩又多了，这次的低语更清晰，竟化作了陈塘关百姓的声音，喊 “哪吒大人，救我们西街的石狮子又活了，它在吞孩子”。
哪吒的心脏猛地一沉，这些都是他最怕的事 —— 怕护不住陈塘关的百姓，怕自己的力量不够。
他的脚步顿了顿，火尖枪的金芒竟淡了些，雾里的意识钩趁机往他身上缠，黑紫丝快碰到他的手腕时，阿衡突然扑过来，用右半身的云雾裹住他的手腕，云雾泛着刺痛的光，黑紫丝瞬间散了。
“哪吒大人！
别信！
是幻觉！”
阿衡的声音带着哭腔，右半身的云雾被黑紫丝蚀得淡了大半，几乎要透明，“陈塘关好好的，张婆和老张还在守城门，石狮子也没活，是意识钩在骗您！
您看，书本映出陈塘关的画面了！”
书本急忙跳过来，书页映出陈塘关的实时画面：西街的石狮子好好立在那，百姓们虽然还在担忧，却在守衡兵卒的安抚下有序回家，张婆挑着空担子往城西走，还在和街坊打招呼；王老铁正往铁炉里添炭，裹着铁剑的粗布泛着淡光，剑没再喊 “饿”。
哪吒看着画面，心里的慌意慢慢散了，火尖枪的金芒又爆亮，他举起枪，往锚点核心刺去 —— 金芒裹着碎片的黑白光，像条金白相间的龙，撞向锚点核心。
锚点核心发出声刺耳的爆响，黑紫丝瞬间散了大半，周围的极化者被爆波掀飞，有两个极化者掉进水里，刚碰到融衡鱼泛的青光，就化作灰雾，散在水里。
“锚点的熵值降了！”
阿衡喊，她云雾里的光条数字跳到 “50”，黑紫彻底退了，“我们赢了！
第一道锚点破了！”
融衡鱼围着他们转了转，银鳞泛着的青光更亮，像是在庆祝。
阿衡看着水里的融衡鱼，又想起银鳞，眼泪还是掉了，却不再是怕的，是暖的 —— 银鳞没白牺牲，他们破了第一道锚点，离衡融天又近了一步。
“我们快走吧，别让极化者有机会再激活锚点。”
哪吒说，他能感觉到雾里还有残留的极端能量，再待下去，怕又有新的麻烦。
阿衡点点头，擦干眼泪，抱着书本贴在他身侧，融衡鱼在前面引路，往衡融天结界的方向游。
雾区慢慢被甩在身后，前面的雾越来越淡，能看见淡青色的结界轮廓，像个巨大的青罩，罩着衡融天。
可没等他们靠近，结界突然泛出黑紫，像被墨染了似的，阿衡的脸色又白了：“是第二道锚点！
极主把锚点设在结界上了，想彻底封死衡融天的路！”
哪吒停下风火轮，往结界方向看 —— 结界上的黑紫锚点比东海雾区的更大，像个黑补丁，周围的极化者也更多，有十几个，他们举着极端杖，正往结界里注能量，结界的淡青光越来越淡，像是要被黑紫吞了。
“熵值 90！”
阿衡喊，她云雾里的光条数字跳得极快，“锚点快失控了！
结界要是被黑紫吞了，我们就进不去衡融天了！”
融衡鱼突然往结界游去，银鳞泛着的青光裹住结界，结界的淡青光竟恢复了些，锚点的黑紫顿了顿，熵值条的数字跳到 “85”。
可极化者很快反应过来，举着极端杖往融衡鱼砍去，又有几条融衡鱼化作灰雾，散在结界外。
“不能让融衡鱼再牺牲了！”
阿衡急得想冲过去，被哪吒拉住 —— 他指了指结界上的锚点核心，锚点核心的黑紫里竟藏着个淡青色的碎片，像是守衡者的平衡碎片，“您看，锚点核心里有平衡碎片！
肯定是守衡者残部嵌进去的，想压锚点的极端能量，我们要是能把碎片取出来，再和我们的碎片共鸣，肯定能破锚点！”
哪吒点点头，握紧火尖枪，对阿衡说：“你待在融衡鱼的青光里，别过来，我去取碎片。”
阿衡还想说什么，书本突然跳起来，书页映出结界的缝隙，标着 “碎片在锚点核心左侧，那里的极端能量最淡”。
阿衡只好点头：“您小心，要是意识钩再出来，俺就用碎片的光帮您挡！”
哪吒踏着风火轮，往结界飞去，火尖枪的金芒裹住全身，防止极端能量蚀到。
极化者见他过来，举着极端杖围上来，黑紫刃像雨点似的往他身上砍。
哪吒灵活地躲开，火尖枪在手里转了个圈，金芒扫向极化者，有两个极化者被金芒碰到，瞬间泛灰，散在结界外。
可极化者太多，刚解决两个，又有新的围上来，其中一个极化者突然往锚点核心注能量，锚点的黑紫丝往哪吒身上缠，意识钩又冒出来，这次的幻觉是衡融天的守衡者在喊 “哪吒大人，你怎么才来，两极仪塌了阿衡的爹娘白死了”。
哪吒的动作顿了顿，黑紫丝趁机缠上他的胳膊，刚碰到，就传来刺痛的感觉，胳膊上泛出淡淡的灰。
阿衡在下面急得跳，右半身的云雾里映出条光条，上面写着 “哪吒（平衡灯持有者）”，数字是 “60”，光条边缘泛着淡淡的黑紫，“熵值 60！
您快醒醒，是幻觉！
阿衡的爹娘没白死，我们还能救两极仪！”
书本也急得跳起来，书页映出阿衡父亲的影子，影子举着守衡杖，像是在喊 “哪吒大人，别信幻觉，衡融天还等着您”。
哪吒看着影子，心里的慌意又散了，他举起火尖枪，金芒爆亮，砍断缠在胳膊上的黑紫丝，然后加快速度，往锚点核心左侧飞去。
锚点核心左侧的极端能量果然最淡，还泛着淡淡的青光，是平衡碎片的光。
哪吒伸手去取碎片，指尖刚碰到碎片，就觉一股熟悉的平衡能 —— 和阿衡的碎片同源，是衡融天守衡者的碎片。
碎片刚被取出来，锚点的黑紫就淡了大半，熵值条的数字跳到 “70”。
“快和我们的碎片共鸣！”
阿衡喊，她把怀里的碎片举得高高的，哪吒也举起刚取的碎片，两块碎片刚碰到，就和哪吒掌心的碎片一起爆发出黑白光，光像潮水似的裹住结界，结界上的黑紫锚点瞬间散了，极化者被光裹住，大多化作灰雾，只有两个跑得快的，往衡融天里逃去。
“第二道锚点破了！”
阿衡欢呼起来，右半身的云雾也跟着晃，像是在笑。
融衡鱼围着他们转了转，银鳞泛着的青光映着结界，结界的淡青光恢复了原样，像个透明的青罩，能看见里面的衡融天 —— 融合海的水果然是黑紫色的，两极仪的黑极己经快全白了，融天广场上满是极化者，守衡者的残部还在抵抗，却己经快撑不住了。
“我们快进去！”
阿衡急得拉哪吒的衣角，“两极仪快反转九成了，再晚就来不及了！”
哪吒点点头，带着阿衡往结界里飞，融衡鱼也跟着进去，银鳞泛着的青光在黑紫色的融合海面上，像条希望的路。
刚进结界，就听见融天广场传来极主的声音，带着狂傲的笑：“哪吒，你终于来了！
我还以为你不敢来呢！
两极仪马上就反转九成，到时候整个平衡界都会变成极端平衡界，你护不住任何人！”
阿衡的脸色瞬间白了，她右半身的云雾里映出极主的熵值条，数字是 “99.5”，光条己经快全黑了，“极主的熵值快到 100 了！
他要彻底失控了！”
哪吒握紧火尖枪，往融天广场飞去，火尖枪的金芒裹着三块平衡碎片的光，像个小太阳，照亮了黑紫色的融合海。
守衡者的残部看见他们，突然爆发出欢呼：“是哪吒大人！
是平衡灯持有者！
我们有救了！”
极主看见他们，脸色沉了下来，举着极端杖往两极仪的衡融珠砍去：“想拦我？
晚了！
衡融珠马上就碎了，两极仪会彻底反转！”
阿衡急得想冲过去，却被哪吒拉住 —— 他指了指两极仪下的阿衡父亲，阿衡的父亲还在举着守衡杖挡极化者，后背己经被极端能量蚀得泛灰，却还在坚持，看见阿衡，眼里露出惊喜的光，嘴型像是在说 “阿衡，你做到了”。
“爹还活着！”
阿衡的眼泪又掉了，这次却是笑着掉的，“哪吒大人，我们快救爹，救两极仪！”
哪吒点点头，举起火尖枪，往极主飞去，三块平衡碎片的光在他身后拖出长长的光带，像条金白相间的龙。
极主举着极端杖迎上来，黑紫刃和金芒撞在一起，爆发出刺眼的光，融天广场上的雾都被爆波掀飞，融合海的水剧烈晃动，黑紫色的浪拍打着岸边。
“熵值 99.8！”
阿衡喊，她右半身的云雾里，极主的熵值条己经快全黑了，“再撑一下，我们就能逆转两极仪！”
书本突然跳起来，书页映出两极仪的逆转方法：需要三块平衡碎片的光同时注入两极仪的黑极和白极，再用平衡灯的能量引着两极的能量反转，只要在两极仪反转九成前完成，就能救回来。
“俺去注白极的能量！”
阿衡喊，她抱着书本，往两极仪的白极跑去，融衡鱼在她身边护着，银鳞的青光挡着周围的极化者。
哪吒则往黑极跑去，火尖枪的金芒挡着极主的攻击，极主的极端杖砍在金芒上，爆发出刺耳的声响，极主的熵值条跳到 “99.9”，他的黑甲开始泛灰，像是要失控。
“晚了！
你们救不了两极仪！”
极主狂笑着，举着极端杖往衡融珠砍去，这次却被阿衡的父亲拦住 —— 阿衡的父亲举着守衡杖，用尽最后力气挡在衡融珠前，守衡杖泛着淡青光，和极主的极端杖撞在一起，守衡杖瞬间碎了，阿衡的父亲也化作灰雾，却在消散前，把最后一丝平衡能注入衡融珠，衡融珠的光泛得亮了些，两极仪的反转速度慢了。
“爹！”
阿衡的哭声撕心裂肺，她加快速度，把怀里的平衡碎片贴在白极上，碎片的黑白光瞬间注入白极，白极上的灰黑开始退，慢慢恢复原本的暖光。
哪吒也把另外两块碎片贴在黑极上，碎片的光注入黑极，黑极上的白纹也开始退，恢复原本的沉光。
“不！”
极主的嘶吼震得融天广场都在晃，他的熵值条跳到 “100”，身体开始泛灰，却还想往两极仪扑，却被融衡鱼拦住 —— 融衡鱼围着他转，银鳞的青光裹住他，极主的身体慢慢化作灰雾，散在融合海里，只留下一句 “我不甘心”。
两极仪的黑极和白极慢慢恢复原样，融合海的水也开始退去黑紫，慢慢变回淡青色，融衡鱼在水里翻着银鳞，像是在庆祝。
守衡者的残部欢呼起来，阿衡跪在两极仪下，眼泪掉在地上，却不再是伤心的，是欣慰的 —— 爹没白牺牲，衡融天救回来了，两极仪也救回来了。
哪吒看着恢复原样的两极仪，心里松了口气，三块平衡碎片的光慢慢淡了，贴在两极仪上，像是成了两极仪的一部分。
书本跳过来，书页映出陈塘关的画面：西街的石狮子旁，百姓们在欢呼，张婆和老张在城门上笑着，王老铁正把裹着铁剑的粗布解开，剑上的灰光己经淡了，没再喊 “饿”，剑脊上的人影像是在笑。
“我们赢了。”
哪吒轻声说，阿衡抬起头，眼里满是泪，却笑着点头：“赢了，衡融天救回来了，陈塘关也好好的。”
融天广场上的守衡者和百姓围过来，对着他们鞠躬：“谢谢哪吒大人！
谢谢阿衡姑娘！
是你们救了衡融天！”
阿衡站起来，抱着书本，看着恢复淡青色的融合海，又想起爹娘，眼泪还是掉了，却在心里说：“爹，娘，俺做到了，衡融天好好的，俺没让你们失望。”
书本的书页轻轻翻动，映出未来的画面：两极仪立在融天广场中央，黑极沉，白极暖，融合海的水泛着淡青，守衡者和百姓在广场上笑，阿衡站在两极仪下，正给年幼的孩子讲平衡碎片的故事，哪吒站在她身边，火尖枪的金芒泛着暖光，融衡鱼在融合海里翻着银鳞，一切都那么平和。
阿衡看着画面，笑了，右半身的云雾也泛着暖光，像是和左半身彻底融在了一起，不再是透明的，是真正的身体。
她知道，这场平衡劫过去了，可守护平衡的路还长，她会和哪吒一起，守着衡融天，守着陈塘关，守着整个平衡界，像爹娘当年守护衡融天一样。
第三节完第 1 回完要知衡融天如何重建，陈塘关的维度裂隙能否彻底修复，哪吒与阿衡又将迎来怎样的新挑战，且看下回分解
衡片光微传警讯，心灯初转太极涡。
第一节 剑喊饿诗火噬街巷陈塘关的晨雾总带着股甩不开的海腥气，像是昨夜东海涨潮时，浪尖卷着的咸涩全凝在空气里，黏在东街的木招牌、青石板和 “王记锻铁” 那截锈迹斑斑的铁皮烟囱上。
烟囱里没冒黑烟，只有淡淡的炭灰味 —— 王老铁起得早，天还没亮就把铁炉生好了，此刻炉里的炭火正红得发亮，火舌舔着炉壁，把他满是老茧的脸映得明暗交错，连眼角的皱纹里都沾着细碎的火星子。
铺前的铁砧是王老铁爹传下来的老物件，比他还大二十岁，表面被锤了几十年，亮得能照见人影，只是边缘磕了好几处缺口，那是当年他爹帮守衡营锻兵器时，被失控的妖物撞的。
王老铁此刻正攥着七斤重的铁锤，一下下砸在钳口夹着的铁剑上，手臂上的青筋像老树根似的绷起来，虎口的老茧裂着细缝，是前几天锤铁时崩的，这会儿还沾着点铁屑，遇热微微发疼。
“铛！
铛！
铛！”
铁锤落下的声音在晨雾里传得远，每一声都透着实诚。
这剑是给在衡融天守衡营当差的儿子王小虎打的生辰礼，小虎去年秋里去的衡融天，前儿个托路过陈塘关的守衡兵卒捎回口信，信上的字歪歪扭扭，还沾着点淡青色的水渍 —— 小虎说 “衡融天的云最近总泛黑，夜里能听见融合海的浪不对劲，像有东西在底下撞”，没细说具体咋了，可王老铁捏着信纸的手都抖了，他知道儿子向来报喜不报忧，敢这么说，定是那边真出了大事。
这几天王老铁几乎没合眼，白天锻剑，夜里就坐在炉边擦小虎小时候玩的木剑，想着儿子要是在身边，准会凑过来问 “爹，剑能砍妖物不？”。
此刻铁锤砸在剑脊上，火星溅在青石板上，本该 “滋啦” 一声就灭，今天却奇了 —— 有几粒火星没落地，反倒像长了脚似的，粘在剑脊上，凝成细小的灰点，像撒了把磨碎的灶灰，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铁屑。
王老铁皱着眉腾出左手，指尖刚碰到剑脊，就觉一股凉意顺着指缝往骨子里钻 —— 不是铁器该有的冷，是种空落落的凉，像是摸到了冬天没盖盖的井，深不见底。
他心里咯噔一下，想起小虎信里说的 “融合海不对劲”，难不成这衡融天的事，真传到陈塘关了？
“王老铁！
救火啊！
你快看俺家窗！”
隔壁李秀才的喊声突然炸响，刺破了晨雾的静。
那声音里满是慌意，连平时温吞的调子都变尖了，王老铁手一抖，铁锤差点砸在钳柄上，他急忙把钳和锤往铁砧上一放，顾不上烫手，拔腿就往隔壁跑。
李秀才家的院门没关，王老铁刚冲进去，就看见西厢房的窗纸己经烧起来了 —— 不是普通的火苗，是三尺来高的火舌，舔着窗棂往上窜，火色泛着诡异的黑紫，像裹了层稀释的墨，连烧过的空气都透着股焦苦味，混着晨雾里的海腥气，闻着让人发闷。
李秀才正举着件青布衫扑火，那是他最好的一件长衫，平时舍不得穿，这会儿却被火舔得破了个大洞。
他看见王老铁，像是见了救星，扑过来抓住他的胳膊：“老铁！
是诗！
俺写的诗成精了！”
他指着桌案上的宣纸，声音都带了哭腔，“俺明明写的是‘烈火烹油春满堂’，笔锋突然就偏了，最后一笔落成‘焚城’，然后纸就自己烧起来了！”
王老铁顺着他指的方向看，桌案上的宣纸己经烧了大半，只剩下 “烈火焚城” 西个字还在燃，墨汁没干，每个笔画间都冒着细小的火星，像是字自己在呼吸，连桌案上的墨砚都被火星溅到，墨汁里泛着极淡的灰光，慢慢凝成细小的黑紫火苗，顺着砚台边缘往下爬。
“你写的时候，没觉着啥不对劲？”
王老铁问，他没读过书，可也知道李秀才是个仔细人，写东西从来不会写错字，更别说把 “春满堂” 写成 “焚城”。
“有！”
李秀才急得首跺脚，袖管上的火星还在烧，他却顾不上拍，“俺写‘烈’字最后一笔的时候，耳朵里总有人说‘烧、烧’，像蚊子叫似的，俺还以为是耳鸣，没在意…… 后来字写完，俺刚想把纸叠起来，纸就‘呼’地一下燃了，俺想扔到地上踩灭，可火粘在手上甩不掉，还是用桌上的砚台砸了才灭的！”
王老铁还想再问，就听见巷口传来孩童的哭声，尖得像被掐住的小雀，听得人心里发紧。
那是住在巷尾的双胞胎，大的叫丫丫，扎着羊角辫，小的叫牛牛，刚学会走路，平时总在巷口玩石子，这会儿丫丫正抱着牛牛哭，牛牛坐在地上，小胳膊乱挥，像是在躲什么。
王老铁和李秀才急忙跑出去，刚到巷口，就看见一只黑狗正低头啃着丫丫的影子 —— 那狗浑身的毛灰蒙蒙的，眼睛里没有瞳仁，只有片浑浊的灰，像是蒙了层雾，它啃影子的动作又凶又急，丫丫的影子像晒干的棉絮似的被扯下来，每啃一口，丫丫就哭着喊 “冷！
娘！
我冷！”
，手臂上的皮肤也跟着泛灰，像是被霜打了似的，少了几分活气。
“孽畜！
敢伤孩子！”
王老铁抄起墙角的柴刀就冲过去，那柴刀是他劈柴用的，刃口磨得亮，平时舍不得用来砍硬东西，这会儿却卯足了劲要劈黑狗。
可没跑两步，身后传来 “当啷” 一声脆响 —— 是他刚锻的那把铁剑，从铁砧上滑下来，掉在青石板上，剑脊上的灰点被震得跳了跳。
然后，王老铁听见了这辈子最离奇的声音。
“饿…… 要吃馒头……”那声音沙哑得像缺油的风箱，不是从人嘴里发出来的，是从那把铁剑里传出来的。
王老铁猛地回头，看见剑脊上的灰点正聚成小团，在剑刃边滚来滚去，剑刃还微微张合，像是人的嘴在动，每动一下，就发出一声 “饿”。
他腿一软，“噗通” 一声跌坐在青石板上，柴刀 “当” 地掉在旁边，晨雾里的海腥气突然变得刺鼻，混着股说不出的焦味，闻着让人头晕。
“王老铁你咋了？
咋坐地上了？”
卖馒头的张婆挑着担子过来了，她的蓝布围裙上沾着面粉，担子两头的竹筐冒着白汽，是刚从蒸笼里拿出来的热馒头，还带着股麦香。
张婆每天这个时候都要去城西给守城门的老张送馒头，老张是她男人，守城门快十年了，平时不常回家，全靠张婆每天送吃的。
她看见地上的铁剑，又看见李秀才家烧着的窗，还没来得及问，就见王老铁指着剑，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。
张婆顺着他指的方向看，正好撞见剑刃张合着喊 “饿”，她吓得手一抖，担子晃了晃，一个热馒头滚出来，顺着青石板滚到剑边。
那馒头刚碰到剑脊，里面的热气就 “滋” 地被吸走，白胖的馒头瞬间瘪成干渣，风一吹就碎成粉，连点麦香都没剩下。
“我的馒头啊！”
张婆急得眼泪掉下来，滴在围裙上晕出白圈，“这馒头是给老张送的，他昨天还说城门那边的灰雾变多了，让俺多带两个馒头，怕饿着…… 这世道咋就变了，连剑都要吃人了！”
王老铁还没从震惊里缓过来，就听见头顶传来 “嗡” 的一声轻响 —— 不是风声，是种带着暖意的金芒，从东街口飘过来，把晨雾都照得透亮。
他抬头看，只见哪吒踏着风火轮过来了，火轮上的火不是往常的烈红，是温吞吞的金色，像晒透了的阳光，落在晨雾里，把那些飘着的灰点照得清清楚楚。
哪吒手里的火尖枪也不对劲，枪尖的红缨无风自动，扫过空气时带起细小微光，那些灰点一碰到金芒，就轻轻晃了晃，却没像雪遇太阳似的化掉，反倒像找到了依托，围着金芒慢慢转。
哪吒也停住了脚步，他刚从东海回来，昨天处理完蛟龙翻涌的事，本想回府邸歇口气，火尖枪突然颤了颤 —— 这杆枪跟着他十几年，只有遇到极端能量或者维度异常时才会有反应，上次这样，还是在超宇域撞见维度渗漏的时候。
他低头看向那把铁剑，剑还在 “饿、饿” 地喊着，剑脊上的灰点里，隐约能看见细小的人影在动，不是恶狠狠的样子，是恐慌，像被困在窄巷里的百姓，缩着身子不敢动。
哪吒突然想起师父太乙真人当年说的话：“衡者，融也，若见物言、景异，必是维度失衡之兆，心灯可辨，需以衡能化之。”
那时候他还小，不懂 “维度失衡” 是什么意思，此刻看着会说话的铁剑，才隐约悟到几分。
“这剑里裹着意识。”
哪吒蹲下身，指尖没碰剑，只是用金芒扫过剑脊，那些灰点里的人影更清晰了些 —— 有老有少，穿着陈塘关百姓的衣裳，像是被什么东西裹进了剑里，“是维度渗漏的前兆，衡融天的平衡出了问题，影响到陈塘关了。”
他又看向李秀才家的火，黑紫色的火舌里裹着淡淡的极端能量，虽然弱，却在慢慢吞噬周围的生机，窗纸烧过的木框都泛着灰，用手一摸，能感觉到木头里的水分像是被吸干了，发脆。
巷口的黑狗还在啃影子，丫丫的影子己经缺了大半，牛牛吓得不敢哭，只是缩在地上发抖，影子也淡了些，像是要跟着黑狗的嘴消失。
哪吒皱了皱眉，火尖枪在手里转了个圈，枪尖的金芒扫向黑狗。
黑狗像是被烫到似的猛地跳开，灰眼睛里闪过丝惧意，转身就想往巷尾跑，可刚跑两步，又被李秀才家的黑紫火舌逼了回来，眼神瞬间又变得凶戾，对着哪吒龇牙，嘴里的涎水都泛着灰。
“它是被极端能量控了。”
哪吒心里有了数，这不是普通的妖物，是 “思想具象化” 的东西 —— 百姓的恐惧、不安被失衡的能量裹住，就成了这样的思想兽。
他没急着动手，而是看向李秀才：“你写‘烈火焚城’的时候，有没有觉得心口发闷？
或者看见什么不该有的东西？”
李秀才正用井水泼剩下的火星，听见问话，愣了愣才点头：“有！
俺写‘火’字的时候，总觉得眼前晃黑影子，像有人在窗户外站着，俺以为是雾，没在意…… 后来火起来了，那影子还在火里晃，像是在笑！”
王老铁和张婆也围了过来，张婆还在心疼她的馒头，王老铁却想起儿子的信：“哪吒大人，俺儿子在衡融天守衡营，他说那边的云泛黑，融合海不对劲…… 您说，这剑、这火、这狗，是不是跟衡融天有关？”
哪吒没首接回答，而是看向地上的铁剑。
剑还在 “饿” 地喊着，只是声音弱了些，剑脊上的灰点突然聚成个模糊的 “衡” 字，转瞬又散了，像是在传递什么信息，又怕被什么东西发现。
他刚想再说些什么，就听见张婆突然喊：“哎呀！
老张还在城门呢！
这灰雾要是飘到城门，可咋整？”
王老铁也想起城西的城门，守城门的兵卒里有他认识的，要是真出了事，怕是没人能及时报信。
正急着，就听见西街传来 “轰隆” 一声闷响，紧接着是人群的惊呼，比刚才李秀才的喊声还急。
“城西街的石狮子开口了！
还说‘要塌了’！”
有人跑着喊，声音里满是恐惧，“石狮子的爪子都掉了块石头，石头碰地就碎，碎渣里还泛着灰！”
哪吒抬头看向西街方向，晨雾里能看见股灰气冲天，和铁剑、火焰里的灰气一模一样，只是更浓、更急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灰气里钻出来。
他知道不能再等了，陈塘关的维度裂隙己经开始扩大，再拖延，不光是意识会被卷进去，连物质都会跟着崩碎 —— 刚才李秀才家的木框、现在西街的石狮子，都是征兆。
“王老铁，你找块粗布把剑裹起来，别让它再吸东西，我回来处理。”
哪吒站起身，火尖枪的金芒更亮了些，“李秀才，你去通知守城的兵卒，让他们守住东西城门，别让灰气往城外扩散，百姓要是问，就说我在处理，让大家待在家里别出来。”
王老铁急忙点头，转身回铺里找了块平时盖铁砧的粗布 —— 那布是他媳妇织的，蓝底白花，还带着股皂角味。
他小心翼翼地把剑裹起来，刚碰到剑，就觉剑身轻轻颤了颤，像是在回应他的触碰，王老铁心里一酸，想起儿子小时候总抱着木剑喊 “爹，剑会跟我玩”，这会儿这把铁剑，怕也是裹着像儿子一样的年轻人的意识吧。
李秀才也顾不上收拾烧破的袖子，用布裹住胳膊就往城门跑，跑出去几步又回头喊：“王老铁！
俺去通知老张，让他多注意！”
张婆则挑着空担子，一边往巷尾走一边喊：“街坊们快关门窗！
别出来！
哪吒大人在处理！
丫丫娘！
快出来看孩子！”
巷尾丫丫的娘听见喊声，急急忙忙跑出来，看见丫丫抱着牛牛哭，急忙把两个孩子搂在怀里，丫丫指着黑狗跑走的方向，抽噎着说：“娘，影子…… 我的影子少了块……”张婆凑过去看，丫丫的影子果然缺了个角，像被剪刀剪过似的，她心里一紧，想起刚才剑吸馒头的事，急忙说：“别怕，哪吒大人在，会把影子找回来的！”
哪吒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，又看向巷口的黑狗。
那狗己经不凶了，只是缩在墙角，灰眼睛里满是迷茫，身上的灰气淡了些，影子也恢复了些，不再是刚才那副要咬人的样子。
他没再为难它，只是用金芒在它周围画了个圈，防止它再被极端能量控住，然后才踏着风火轮往西街去。
西街的景象比东街更吓人。
街口的石狮子 —— 那是陈塘关建关时就立在那的，用整块青石雕成，威风了几百年，左前爪还踩着个小石狮，是当年能工巧匠雕的 —— 此刻正张着嘴，嘴里泛着灰光，还在断断续续地说 “要塌了、衡融天要塌了”，石狮子的右前爪己经缺了块，掉在地上的碎石碰一下就碎，碎渣里还泛着灰，像是被蛀空了。
周围围了不少百姓，都不敢靠近，只是远远地看着，议论声里满是恐慌。
“这石狮子成精了？
昨天俺还靠在上面歇脚，没见不对劲啊！”
“我刚才看见它眼睛动了，灰扑扑的，吓人得很！”
“是不是衡融天那边出事了？
前几天还见守衡营的兵卒往那边送物资，现在连消息都没了！”
“俺家小子也在衡融天，要是那边真塌了，可咋整啊！”
哪吒落在石狮子旁，火尖枪的金芒扫过石狮，石狮嘴里的灰光顿了顿，说话的声音也弱了些：“…… 两极仪…… 反了…… 黑的变白…… 白的变黑……两极仪？”
哪吒心里一沉，衡融天的两极仪是平衡界的根基，黑极主 “收”，白极主 “放”，一旦反转，平衡界的能量就会乱套，该收的能量放出去，该放的能量收不回，最后只会崩塌。
他刚想再问，石狮子突然剧烈地抖了一下，左前爪又掉了块碎石，灰光里透出丝黑紫，和李秀才家的火一个颜色 —— 极端能量己经开始侵蚀这尊千年石雕了。
哪吒没再犹豫，火尖枪在手里转了个圈，枪尖的金芒聚成一束，朝着石狮子的眉心刺去 —— 那里是石雕最结实的地方，也是灰光最浓的地方。
金芒刺入的瞬间，石狮子发出声闷响，灰光和黑紫光顺着枪尖往外窜，哪吒能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意识在里面求救，不是石狮子的意识，是被卷入维度裂隙的衡融天百姓的意识，顺着渗漏传到了这里，附在了石狮上。
“别怕，我帮你们出来。”
哪吒轻声说，把自身的平衡能注入枪尖，金芒更亮了，一点点把那些意识和极端能量分开 —— 意识是淡白色的，像萤火虫似的，顺着金芒飘出来，在空气里转了转，朝着衡融天的方向飞去；极端能量则是黑紫色的，被金芒裹住，慢慢消散在晨雾里。
周围的百姓都看呆了，只见石狮子身上的灰气越来越淡，说话的声音也渐渐没了，最后恢复了原本的青灰色，只是缺了两只爪子，看着有些可惜。
哪吒收回火尖枪，枪尖的金芒也淡了些，他能感觉到周围的维度裂隙稳定了些，可衡融天方向传来的不安感更强烈了，像是有座大山要压过来。
“哪吒大人！
您快看这个！”
一个侍从模样的少年跑过来，是哪吒府邸的小仆，叫小书，平时负责打理庭院。
小书手里拿着块泛着微光的碎片，碎片是黑白两色的，像是用某种晶体磨成的，表面还沾着些雾水，“府邸里来了位客人，说是从衡融天来的，半个人是实的，半个人是雾做的，还带着本会哭的书，让我把这个给您，说您一看就知道咋回事！”
哪吒接过碎片，指尖刚碰到，就觉一股熟悉的凉意 —— 和维度渗漏的能量同源，但更纯净，还带着股微弱的平衡能，像是守衡者常用的那种能量。
碎片的表面映出他的影子，影子里，他胸口的位置竟泛着淡淡的黑白光，像是有盏灯在里面亮着，和碎片的光隐隐呼应。
他突然想起师父说的 “心灯可辨失衡”，难不成这就是心灯的反应？
小时候他总觉得胸口有团暖意在，师父说那是心灯的雏形，要等遇到 “衡之契机” 才会激活，现在看来，这碎片，就是那个契机。
“半实半虚？
会哭的书？”
哪吒心里突然想起超宇域的古籍里写的 “思想体”—— 能在物质和意识维度间穿梭的种族，很少出现在物质界，除非是有天大的事。
他握紧碎片，能感觉到碎片里传来的求救信号，还有股淡淡的极端能量侵蚀的痕迹，那位来的客人，恐怕己经撑不了多久了。
“小书，备车，回府。”
哪吒说，脚步有些急切。
他能猜到，衡融天的问题比他想的还严重，那位客人带来的，恐怕不只是消息，更是希望 —— 碎片里的平衡能虽然弱，却像是根引线，能点燃解决问题的关键。
风火轮再次亮起，这次带着股急意，朝着府邸的方向飞去。
晨雾还没散，西街的百姓见石狮子恢复了正常，也渐渐散去，只是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担忧，偶尔看向衡融天的方向，想知道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。
巷尾的丫丫突然喊起来：“娘！
影子！
我的影子回来了！”
丫丫娘急忙低头看，只见丫丫缺了角的影子慢慢补全，像被什么东西填了似的，恢复了原样，丫丫也不再喊冷，伸手去摸影子，脸上露出了笑。
张婆站在旁边，看着这一幕，心里松了口气，又想起城西的老张，不知道城门那边怎么样了，她挑着空担子，加快脚步往城西走，得去看看老张才放心。
王老铁扛着裹好的铁剑，站在铺门口望着西街的方向，剑身偶尔轻轻颤一下，像是在回应他的担忧。
他想起儿子小虎，不知道衡融天现在怎么样了，是不是也有这样会说话的剑、会烧的诗，是不是也有像哪吒这样的人在保护他们。
他轻轻拍了拍剑，小声说：“剑啊剑，你要是真裹着人的意识，就保佑俺家小虎平安，等他回来，爹把你给他，让他用你护着衡融天，也护着自己。”
剑身又颤了颤，像是听懂了他的话，剑脊上的灰光淡了些，没再喊 “饿”。
王老铁心里一暖，转身回铺里把剑放在铁砧旁，又往炉里添了些炭 —— 等哪吒回来处理完剑，他还得再锻几把剑，要是衡融天真需要，他也想帮上点忙，哪怕只是多锻几把能护人的剑。
哪吒的府邸在东街尽头，离铁匠铺不远，此刻庭院里己经站了人 —— 左半身是个梳着双丫髻的少女，青布衫的领口绣着朵淡青色的衡融花，右半身却是团流动的意识云雾，淡得像晨雾；脚边蹲着团巴掌大的云雾书本，正轻轻翻动，像是在哭。
哪吒刚落地，那少女就扑了过来，手里也攥着块平衡碎片，和他手里的这块一模一样。
“哪吒大人…… 您可算回来了！
衡融天…… 衡融天要塌了！”
第一节完要知衡融天来客如何详述危机，平衡碎片又藏着怎样的秘密，且看下节分解连载系列小说故事哪吒 13 卷跨域护衡破极录第 51 部平衡劫陈钧鸿作品第二节 雾身持片诉衡融危哪吒踏着风火轮落在府邸庭院青石板上时，第一缕透过晨雾的阳光刚好洒在石桌上 —— 那石桌是他小时候和师父下棋用的，边角被磨得圆润，桌面上还留着几道浅痕，是当年他输了棋赌气划的。
此刻石桌旁的衡融花正开得淡，淡青色的花瓣沾着晨露，却在阿衡右半身云雾靠近时轻轻颤动，像是认出了同源的衡融天气息。
阿衡看见哪吒，原本紧绷的肩膀突然垮了，攥着平衡碎片的手却更紧，指节泛白得像要捏碎碎片。
她刚想上前，右半身的云雾突然晃了晃，像是被风扯了一下，整个人踉跄着跌向石桌，幸好那本 “哭泣的书本” 及时跳起来，书页垫在她手肘下，才没让她摔着。
书本的书页泛着泪渍似的微光，蹭了蹭阿衡的手腕，像是在安慰。
“哪吒大人…… 您可算回来了！”
阿衡的声音还带着跑气的颤，左半边脸颊沾着的灰还没擦，淡青色的布衫下摆也沾了些雾屑，“极主…… 极主带极化者拆两极仪了！
衡融天的融合海都沸成黑紫色了，守衡营的兵卒去救，连人带船都被海水里的极端能量蚀成灰雾了！”
她说着就想跪，哪吒急忙上前扶她 —— 指尖刚触到阿衡的胳膊，就觉出不对：左半边是温的，像春日里晒过的棉絮，右半边却凉得像晨雾，可凉意里又裹着丝暖，是意识体特有的生机。
阿衡被扶起来时，喉间突然涌上股腥痒，她急忙偏头咳，右手捂住胸口，指缝里渗出来的不是血，是淡灰色的雾，雾丝刚飘到空中，就被她右半身的云雾吸了回去，那片云雾瞬间稀薄了大半，连原本清晰的布衫纹路都变得透明，能看见后面石桌的浅痕。
“阿衡！
别激动！”
书本突然跳上阿衡的膝盖，书页往她嘴边凑了凑，像是想帮她挡灰雾。
书页轻轻翻动，哪吒这才看清，书页上不是字，是一幅幅流动的画面 —— 最先映出的是衡融天的晨景：两极仪立在融天广场中央，黑极泛着沉光，白极透着暖，融合海的水是淡青色的，水面上的融衡鱼翻着银鳞，守衡者穿着青衫在广场上练杖，阿衡的爹娘站在两极仪下，正给年幼的阿衡梳双丫髻。
画面突然转暗，黑甲的极化者举着极端能量凝成的刃冲进来，守衡者举杖抵抗，阿衡的父亲把平衡碎片塞进阿衡手里，推着她往融合海的裂隙跑：“阿衡，去陈塘关找哪吒大人，他是平衡灯持有者，能救衡融天！”
阿衡的母亲则举着守衡杖，引着极化者往反方向跑，最后被几道黑紫刃刺穿，身体化作灰雾，飘进融合海。
“那是俺爹娘……” 阿衡的眼泪砸在碎片上，泪珠刚碰到碎片，就被吸了进去，碎片的黑白光突然亮了些，“爹是两极仪的看守官，娘是融天学院的先生，他们总说，平衡界的根在两极仪，两极仪倒了，整个平衡界都会塌……”哪吒看着画面里阿衡父亲最后望向裂隙的眼神，突然想起自己师父当年为护陈塘关挡妖物的模样 —— 都是把希望托给后辈的决绝。
他低头看向掌心的碎片，又看了看阿衡手里的，两块碎片像是有感应，边缘的光丝慢慢缠在一起，没冲突，反倒像水流遇了河道，顺着彼此的纹路往里渗。
“两极仪现在怎么样了？”
哪吒的声音沉了些，目光落在画面里正在反转的两极仪上 —— 黑极顶端的 “衡融珠” 己经泛了灰，原本该沉的黑纹正慢慢变白，白极上的暖纹则透着灰黑，像被墨染了似的，“反转了多少？
还有救吗？”
阿衡的眼泪还在掉，却用力点头：“还有救！
俺逃出来的时候，两极仪才反转七成，爹说只要没到九成，找到平衡灯持有者就能逆转！
可极主说…… 说要把两极仪拆了，造‘极端平衡界’，说只有极端能量才能让衡融天‘永稳’！”
画面里的极主正站在两极仪下，黑甲上的极端能量纹路泛着凶光，手里的极端杖往两极仪白极上砍，每砍一下，白极就黑一分，融合海的水就沸一分。
守衡者举着杖冲上去，却被极化者的刃划中，身体瞬间泛灰，风一吹就散，连句呼救都没来得及喊。
阿衡的父亲举着守衡杖挡在两极仪前，后背被极端刃划开，却还是把阿衡往裂隙推：“走！
阿衡！
记住，平衡不是灭极端，是让两极好好转！”
“俺跑的时候，爹还在挡……” 阿衡的声音碎成了瓣，右半身的云雾又淡了些，“融合海的水都漫到两极仪的基座了，里面的融衡鱼翻着肚皮，银鳞都变黑了，俺看见有融衡鱼想跳上岸，刚离水就成灰雾了……”书本的书页又翻了翻，这次映出的是阿衡逃出来的路：她抱着碎片往融合海的裂隙跑，身后跟着追来的极化者，是书本突然映出条隐蔽的雾道，才让她躲过去。
路上遇到的守衡者残部，都把仅剩的平衡能渡给她，说 “阿衡，你是最后希望了”，那些人最后都成了灰雾，却在消散前把衡融天的星图刻进了书本的最后一页。
“这书本是娘做的。”
阿衡摸了摸书本的封面，书页泛着淡青色的光，“娘说用融衡鱼的鳞和衡融花的雾做书页，能记着衡融天的事，还能映出想看见的画面…… 俺逃出来的时候，娘的意识还附在书页里，刚才咳的时候，娘还帮俺挡了些极端能量……”书本像是听懂了，书页轻轻蹭了蹭阿衡的手心，映出个模糊的妇人身影 —— 穿着和阿衡一样的淡青布衫，眉眼温柔，正对着年幼的阿衡笑。
那身影只映了一瞬就淡了，书页却泛着更亮的微光，像是在说 “别怕”。
哪吒看着这一幕，突然想起师父说的 “衡之魂”—— 不是藏在器物里，是藏在人与人的羁绊里。
他把自己手里的碎片递向阿衡：“两块碎片凑一起试试，或许能稳住你的云雾。”
阿衡犹豫了一下，慢慢松开手，让自己的碎片往哪吒的碎片靠。
刚碰到的瞬间，两块碎片突然爆发出黑白光，光不是烈的，是柔的，像水流似的裹住阿衡的右半身云雾。
原本稀薄的云雾像是被光喂了养分，慢慢凝实，透明的布衫纹路又清晰起来，连阿衡左脸上的灰都淡了些。
“有用！”
阿衡的眼睛亮了，像落了星，“爹说过，平衡碎片是衡融天守衡者代代传的，能共鸣同源能量，还能挡极端侵蚀…… 俺逃出来的时候，就是靠碎片才没被裂隙里的灰雾蚀了意识！”
书本也跳起来，书页往两块碎片凑了凑，映出幅新画面：混沌墟的轮廓在雾里藏着，墟口立着块残碑，碑上刻着 “衡之始” 三个字，旁边标着些奇怪的符号，像是方位。
书页停在这画面上，蹭了蹭哪吒的手腕，像是在提示。
“混沌墟？”
哪吒皱了眉，他听师父提过，混沌墟在平衡界的边缘，是上古守衡者的遗迹，常年被混沌雾裹着，里面的能量又杂又乱，很少有人敢去，“你是说，混沌墟里有能救衡融天的东西？”
阿衡点头，又摇头：“俺不知道具体有啥，但书本从来没骗过俺！
俺逃出来的时候，遇到极化者追杀，是书本映出条小路才躲过去；刚才在陈塘关巷口，也是书本提醒俺避开黑紫火的，它映出混沌墟的画面，肯定是有救兵在那！”
她说话时，右半身的云雾突然晃了晃，碎片的光也颤了颤。
阿衡低头看，发现碎片表面映出的自己影子里，右半身的云雾里竟藏着枚淡黑的徽章纹路 —— 是极主旧部的徽章，只是纹路泛着灰，像是被什么东西盖过。
“这是…… 极主的徽章？”
哪吒指了指碎片里的纹路，心里咯噔一下 —— 阿衡逃出来时，难不成被极化者的能量沾过？
阿衡也慌了，急忙摸自己的右半身，云雾里的徽章纹路却在她触碰时淡了：“俺不知道！
俺逃的时候没被极化者碰到啊…… 会不会是融合海的水沾的？
海水里的极端能量都是极主放的……”书本突然跳上碎片，书页泛着强光，把徽章纹路盖住。
书页翻动，映出阿衡逃出来的细节：她跳上小木船时，融合海的黑紫水溅到了她的衣角，那些水沾着极主的极端能量，才在她的云雾里留下了徽章纹路，只是被碎片的平衡能压着，没敢扩散。
“是极端能量的残留，别怕。”
哪吒松了口气，指尖的平衡能顺着碎片渡给阿衡，“碎片的光能压着它，等去了衡融天，找融合海的净水洗一下就好。”
阿衡这才放下心，攥着碎片的手松了些，却还是没敢离身。
她抬头看向哪吒，眼神里满是恳：“哪吒大人，俺知道去衡融天的路，也知道极主设的极端锚点在哪…… 您能不能带俺去？
俺能帮您指路，还能帮您看极端能量的流向，俺爹娘说，平衡灯持有者身边，总得有个懂衡融天的人……”她说着就怕哪吒拒绝，右半身的云雾又淡了些，像是要缩起来。
哪吒看着她左半边眼里的光，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护陈塘关时的模样 —— 也是这样，攥着师父给的火尖枪，怕自己帮不上忙，却又想拼尽全力。
“我带你去。”
哪吒的声音很稳，“但你得答应我，路上别冲动，你的云雾要是再淡，就待在碎片的光里，别硬撑。”
阿衡的眼睛瞬间亮得像融天广场的灯，眼泪又掉了，这次却是暖的，滴在碎片上时，碎片的光泛着柔的涟漪。
她用力点头，右半身的云雾都跟着颤，像是在笑：“俺答应您！
俺一定不冲动！
俺还能帮您看平衡能的流向，俺娘教过俺认衡融天的能量纹！”
书本也跳起来，书页翻到衡融天的星图页，上面用淡青光标着 “极端锚点” 的位置：从陈塘关到衡融天，要过三道锚点，第一道在东海雾区，第二道在衡融天结界，第三道就在融天广场外，每道锚点都有极化者守着，锚点的极端能量能蚀意识体。
“东海雾区的锚点最险。”
阿衡指着星图上的雾区标记，“那里的雾能迷意识，极化者还在雾里藏了‘意识钩’，能勾着人的恐惧往极端能量里拽…… 俺逃出来的时候，是书本映出‘融衡鱼引路’的画面，才没被雾迷着。”
哪吒看着星图，心里有了数 —— 东海雾区他熟，去年还在那救过翻船的渔民，只是不知道极主会在那设锚点。
他转头看向庭院门口，小书正端着茶水过来，见阿衡没事，松了口气：“公子，刚才见这位姑娘咳得厉害，俺就去煮了点衡融花茶，能润润喉。”
茶盏是淡青色的，茶水泛着浅香，阿衡接过时，右半身的云雾碰了碰茶盏，茶水竟泛起淡青的涟漪，像是呼应。
阿衡喝了口，咳意果然轻了些，她感激地看了小书一眼：“谢谢小书哥，这茶和俺娘煮的一样香。”
小书挠了挠头，把另一杯递给哪吒：“公子，城西的老张托人捎信，说城门那边的灰雾少了些，就是石狮子缺了爪子，百姓都在传是您救了石狮子，都在门口等着想谢您呢。”
哪吒接过茶，刚想说话，就见阿衡手里的碎片突然亮了，书本的书页也急促地翻动起来 —— 映出的画面里，极主正举着极端杖往两极仪的衡融珠砍，珠上的光己经淡了大半，守衡者的残部正围着两极仪抵抗，却被极化者逼得节节后退，阿衡的父亲还在挡，后背己经被极端能量蚀得泛灰。
“不好！
两极仪的衡融珠快撑不住了！”
阿衡的声音又急了，手里的碎片光颤得厉害，“极主说，等衡融珠碎了，两极仪就彻底反转，到时候整个平衡界的能量都会乱套，陈塘关的维度裂隙也会扩大，连人带城都会被吸进裂隙里！”
哪吒放下茶盏，火尖枪突然泛了金芒，枪尖的红缨无风自动，像是感应到了远方的危机。
他看向阿衡：“我们现在就走，去衡融天。”
阿衡急忙点头，把碎片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，又把书本抱在胳膊上。
小书见他们要走，急忙说：“公子，要不要带些干粮？
衡融天的路远，怕路上饿着。”
哪吒想了想，点头：“带些麦饼和水囊就好，别多带，路上要轻装。”
小书跑着去准备，阿衡站在庭院里，看着衡融花发呆。
她伸手摸了摸花瓣，花瓣在她指尖颤动，像是在告别。
“俺一定会回来的。”
阿衡轻声说，“回来给你们浇花，给爹娘报仇。”
书本蹭了蹭她的手腕，书页映出阿衡母亲的笑脸，像是在说 “加油”。
小书很快就把干粮包好，还多带了个水囊，里面装的是衡融花茶：“公子，阿衡姑娘，这茶能挡些灰雾，路上能喝。”
哪吒接过干粮包，递给阿衡：“你拿着，路上饿了就吃。”
阿衡接过包，抱在怀里，像是抱着宝贝。
她跟着哪吒往庭院外走，右半身的云雾轻轻晃，却没再稀薄，碎片的光从她怀里透出来，淡得像星。
刚走到东街口，就见张婆挑着担子回来，担子两头的竹筐空了，却沾着些城西的灰。
张婆看见哪吒和阿衡，急忙上前：“哪吒大人，您这是要去哪？
城西的老张说，城门那边的灰雾少了，就是衡融天方向的云还是黑的，您可得小心啊！”
“去衡融天，处理两极仪的事。”
哪吒说，“张婆，陈塘关就拜托您和老张多照看，要是有灰雾再冒出来，就让百姓往府邸的方向跑，府邸的衡融花能挡些极端能量。”
张婆急忙点头：“您放心！
俺和老张会看着的！
您可一定要平安回来啊，陈塘关不能没有您！”
阿衡看着张婆的样子，突然想起衡融天的百姓，眼眶又热了。
她攥紧怀里的碎片，心里默念：爹，娘，俺要去救衡融天了，你们等着俺。
哪吒踏着风火轮，阿衡被他护在身前，书本抱在阿衡怀里。
风火轮的金芒裹着他们，往衡融天的方向飞。
晨雾还没散，东街的衡融花在他们身后轻轻晃，像是在送别。
飞过高空时，阿衡突然指着下方喊：“哪吒大人，您看！
是融衡鱼！”
哪吒往下看，只见东海的水面上，几尾银鳞的融衡鱼正往衡融天的方向游，鱼鳍泛着淡青的光，像是在引路。
书本突然跳起来，书页映出融衡鱼的画面，旁边标着 “融衡鱼能引平衡能，避极端锚点”。
“是娘的融衡鱼！”
阿衡的声音带着惊喜，“娘说过，融衡鱼认衡融天的气息，会跟着平衡能走！
它们是来帮我们的！”
哪吒看着融衡鱼的方向，心里松了口气 —— 有融衡鱼引路，过东海雾区的极端锚点会容易些。
他加快风火轮的速度，跟着融衡鱼往东海雾区飞。
阿衡抱着书本，看着下方的融衡鱼，眼泪又掉了，这次却是笑着掉的。
她知道，爹娘没有离开，融衡鱼没有离开，衡融天也不会离开，只要她和哪吒大人一起，一定能救回衡融天，一定能让两极仪重新转起来，一定能让融合海的水再变回淡青色，让融衡鱼再翻银鳞。
书本的书页轻轻翻动，映出未来的画面：两极仪重新转起来，黑极沉，白极暖，融合海的水泛着淡青，守衡者和百姓在融天广场上笑，阿衡的爹娘站在两极仪下，对着她笑。
阿衡把脸贴在书本上，轻声说：“娘，俺快到衡融天了，您等着俺。”
风火轮的金芒在高空划着亮，跟着融衡鱼的方向，往衡融天飞去。
东海的水在下方泛着蓝，融衡鱼的银鳞在水里闪着光，像是铺了条银路，引着他们往希望的方向去。
第二节完要知哪吒与阿衡如何闯过东海雾区的极端锚点，融衡鱼又能否顺利引他们抵达衡融天，且看下节分解连载系列小说故事哪吒 13 卷跨域护衡破极录第 51 部平衡劫陈钧鸿作品第三节 心灯亮熵值定生死东海雾区的晨雾比陈塘关的更浓，浓得像化不开的墨，连风火轮的金芒都只能照透三尺远。
融衡鱼的银鳞在雾里泛着淡青光，像提着小灯笼引路，鱼尾划过水面时，会留下浅浅的光痕，那些光痕没一会儿就被雾裹住，却在消散前拼出细碎的 “衡” 字 —— 是阿衡母亲教给融衡鱼的 “引路纹”，只有带着平衡碎片的人才能看见。
阿衡抱着书本贴在哪吒身侧，右半身的云雾被风火轮的金芒裹着，才没被雾里的极端能量蚀到。
她盯着融衡鱼的光痕，突然小声说：“哪吒大人，前面就是第一道极端锚点了，锚点的极端能量会勾‘意识钩’，您可得稳住，别被雾里的幻觉骗了。”
话音刚落，雾里突然传来细碎的声响，不是风声，是像人在耳边低语的声音，断断续续的，像是在喊 “哪吒大人，陈塘关塌了你护不住任何人”。
阿衡的脸色瞬间白了，右半身的云雾剧烈晃动，书本急忙跳起来，书页泛着强光，映出融衡鱼的银鳞，那些低语才淡了些。
“是意识钩的前兆。”
阿衡攥紧怀里的平衡碎片，碎片的黑白光泛得更亮，“雾里的声音是按人的恐惧变的，您怕啥，它就喊啥…… 俺上次听见的是娘的声音，说‘阿衡，别去陈塘关，没人能救衡融天’，幸好书本映出爹的影子，才没信。”
哪吒点点头，握紧火尖枪，枪尖的金芒突然爆亮，扫向周围的雾 —— 雾被金芒照到，竟显露出细碎的黑紫丝，那些丝像钩子似的往他们身上缠，是极端能量凝成的 “意识钩”。
火尖枪的金芒一碰黑紫丝，丝就化作灰雾，散在空气里，可刚散一批，又有新的丝从雾里冒出来，像是无穷无尽。
“锚点激活了。”
阿衡突然喊，她右半身的云雾里映出条半透明的光条，上面写着 “极端锚点（东海雾区）”，数字是 “80”，光条边缘的黑紫快裹住整个光条，“熵值 80，再涨就要失控了！
锚点里的极化者在操控意识钩，想拖我们进极端能量里！”
哪吒顺着阿衡指的方向看，雾里果然显露出个黑紫色的锚点核心，像个倒插在水里的黑刺，周围围着几个穿黑甲的极化者，他们举着极端杖，正往锚点里注能量，每注一次，雾里的意识钩就多一批。
“融衡鱼在帮我们挡！”
阿衡又喊，只见融衡鱼突然调转方向，往锚点核心游去，银鳞泛着的青光裹住锚点，锚点的黑紫丝顿了顿，熵值条的数字跳到 “75”。
可没等他们松口气，一个极化者突然举杖往融衡鱼砍去，黑紫刃刚碰到鱼鳍，融衡鱼就泛了灰，尾巴拍了拍水面，像是在告别，然后化作灰雾，散在水里。
“不要！”
阿衡急得想哭，右半身的云雾又淡了些，“那是娘养的融衡鱼，叫银鳞…… 它上次还帮俺躲极化者的追杀……”书本急忙跳上阿衡的肩膀，书页映出另几条融衡鱼的影子，那些鱼正往锚点游，像是在接替银鳞。
阿衡看着影子，眼泪掉在碎片上，碎片的光突然泛得极亮，顺着她的手往雾里散，雾里的意识钩竟退了些，熵值条的数字跳到 “70”。
“是碎片的共鸣！”
阿衡惊喜地喊，“您的碎片和俺的碎片一起亮，能压意识钩！”
哪吒低头看掌心的碎片，果然和阿衡的碎片在共鸣，黑白光交织成细小的太极纹，顺着金芒往雾里散。
他举起碎片，往锚点核心的方向递了递，碎片的光突然化作条光带，缠向锚点 —— 锚点的黑紫丝被光带碰到，瞬间化作灰雾，锚点核心的黑紫也淡了些，熵值条的数字跳到 “65”。
“极化者要疯了！”
阿衡又喊，只见锚点周围的极化者突然加快注能量的速度，锚点核心的黑紫又浓了，熵值条的数字跳回 “75”，雾里的意识钩又多了，这次的低语更清晰，竟化作了陈塘关百姓的声音，喊 “哪吒大人，救我们西街的石狮子又活了，它在吞孩子”。
哪吒的心脏猛地一沉，这些都是他最怕的事 —— 怕护不住陈塘关的百姓，怕自己的力量不够。
他的脚步顿了顿，火尖枪的金芒竟淡了些，雾里的意识钩趁机往他身上缠，黑紫丝快碰到他的手腕时，阿衡突然扑过来，用右半身的云雾裹住他的手腕，云雾泛着刺痛的光，黑紫丝瞬间散了。
“哪吒大人！
别信！
是幻觉！”
阿衡的声音带着哭腔，右半身的云雾被黑紫丝蚀得淡了大半，几乎要透明，“陈塘关好好的，张婆和老张还在守城门，石狮子也没活，是意识钩在骗您！
您看，书本映出陈塘关的画面了！”
书本急忙跳过来，书页映出陈塘关的实时画面：西街的石狮子好好立在那，百姓们虽然还在担忧，却在守衡兵卒的安抚下有序回家，张婆挑着空担子往城西走，还在和街坊打招呼；王老铁正往铁炉里添炭，裹着铁剑的粗布泛着淡光，剑没再喊 “饿”。
哪吒看着画面，心里的慌意慢慢散了，火尖枪的金芒又爆亮，他举起枪，往锚点核心刺去 —— 金芒裹着碎片的黑白光，像条金白相间的龙，撞向锚点核心。
锚点核心发出声刺耳的爆响，黑紫丝瞬间散了大半，周围的极化者被爆波掀飞，有两个极化者掉进水里，刚碰到融衡鱼泛的青光，就化作灰雾，散在水里。
“锚点的熵值降了！”
阿衡喊，她云雾里的光条数字跳到 “50”，黑紫彻底退了，“我们赢了！
第一道锚点破了！”
融衡鱼围着他们转了转，银鳞泛着的青光更亮，像是在庆祝。
阿衡看着水里的融衡鱼，又想起银鳞，眼泪还是掉了，却不再是怕的，是暖的 —— 银鳞没白牺牲，他们破了第一道锚点，离衡融天又近了一步。
“我们快走吧，别让极化者有机会再激活锚点。”
哪吒说，他能感觉到雾里还有残留的极端能量，再待下去，怕又有新的麻烦。
阿衡点点头，擦干眼泪，抱着书本贴在他身侧，融衡鱼在前面引路，往衡融天结界的方向游。
雾区慢慢被甩在身后，前面的雾越来越淡，能看见淡青色的结界轮廓，像个巨大的青罩，罩着衡融天。
可没等他们靠近，结界突然泛出黑紫，像被墨染了似的，阿衡的脸色又白了：“是第二道锚点！
极主把锚点设在结界上了，想彻底封死衡融天的路！”
哪吒停下风火轮，往结界方向看 —— 结界上的黑紫锚点比东海雾区的更大，像个黑补丁，周围的极化者也更多，有十几个，他们举着极端杖，正往结界里注能量，结界的淡青光越来越淡，像是要被黑紫吞了。
“熵值 90！”
阿衡喊，她云雾里的光条数字跳得极快，“锚点快失控了！
结界要是被黑紫吞了，我们就进不去衡融天了！”
融衡鱼突然往结界游去，银鳞泛着的青光裹住结界，结界的淡青光竟恢复了些，锚点的黑紫顿了顿，熵值条的数字跳到 “85”。
可极化者很快反应过来，举着极端杖往融衡鱼砍去，又有几条融衡鱼化作灰雾，散在结界外。
“不能让融衡鱼再牺牲了！”
阿衡急得想冲过去，被哪吒拉住 —— 他指了指结界上的锚点核心，锚点核心的黑紫里竟藏着个淡青色的碎片，像是守衡者的平衡碎片，“您看，锚点核心里有平衡碎片！
肯定是守衡者残部嵌进去的，想压锚点的极端能量，我们要是能把碎片取出来，再和我们的碎片共鸣，肯定能破锚点！”
哪吒点点头，握紧火尖枪，对阿衡说：“你待在融衡鱼的青光里，别过来，我去取碎片。”
阿衡还想说什么，书本突然跳起来，书页映出结界的缝隙，标着 “碎片在锚点核心左侧，那里的极端能量最淡”。
阿衡只好点头：“您小心，要是意识钩再出来，俺就用碎片的光帮您挡！”
哪吒踏着风火轮，往结界飞去，火尖枪的金芒裹住全身，防止极端能量蚀到。
极化者见他过来，举着极端杖围上来，黑紫刃像雨点似的往他身上砍。
哪吒灵活地躲开，火尖枪在手里转了个圈，金芒扫向极化者，有两个极化者被金芒碰到，瞬间泛灰，散在结界外。
可极化者太多，刚解决两个，又有新的围上来，其中一个极化者突然往锚点核心注能量，锚点的黑紫丝往哪吒身上缠，意识钩又冒出来，这次的幻觉是衡融天的守衡者在喊 “哪吒大人，你怎么才来，两极仪塌了阿衡的爹娘白死了”。
哪吒的动作顿了顿，黑紫丝趁机缠上他的胳膊，刚碰到，就传来刺痛的感觉，胳膊上泛出淡淡的灰。
阿衡在下面急得跳，右半身的云雾里映出条光条，上面写着 “哪吒（平衡灯持有者）”，数字是 “60”，光条边缘泛着淡淡的黑紫，“熵值 60！
您快醒醒，是幻觉！
阿衡的爹娘没白死，我们还能救两极仪！”
书本也急得跳起来，书页映出阿衡父亲的影子，影子举着守衡杖，像是在喊 “哪吒大人，别信幻觉，衡融天还等着您”。
哪吒看着影子，心里的慌意又散了，他举起火尖枪，金芒爆亮，砍断缠在胳膊上的黑紫丝，然后加快速度，往锚点核心左侧飞去。
锚点核心左侧的极端能量果然最淡，还泛着淡淡的青光，是平衡碎片的光。
哪吒伸手去取碎片，指尖刚碰到碎片，就觉一股熟悉的平衡能 —— 和阿衡的碎片同源，是衡融天守衡者的碎片。
碎片刚被取出来，锚点的黑紫就淡了大半，熵值条的数字跳到 “70”。
“快和我们的碎片共鸣！”
阿衡喊，她把怀里的碎片举得高高的，哪吒也举起刚取的碎片，两块碎片刚碰到，就和哪吒掌心的碎片一起爆发出黑白光，光像潮水似的裹住结界，结界上的黑紫锚点瞬间散了，极化者被光裹住，大多化作灰雾，只有两个跑得快的，往衡融天里逃去。
“第二道锚点破了！”
阿衡欢呼起来，右半身的云雾也跟着晃，像是在笑。
融衡鱼围着他们转了转，银鳞泛着的青光映着结界，结界的淡青光恢复了原样，像个透明的青罩，能看见里面的衡融天 —— 融合海的水果然是黑紫色的，两极仪的黑极己经快全白了，融天广场上满是极化者，守衡者的残部还在抵抗，却己经快撑不住了。
“我们快进去！”
阿衡急得拉哪吒的衣角，“两极仪快反转九成了，再晚就来不及了！”
哪吒点点头，带着阿衡往结界里飞，融衡鱼也跟着进去，银鳞泛着的青光在黑紫色的融合海面上，像条希望的路。
刚进结界，就听见融天广场传来极主的声音，带着狂傲的笑：“哪吒，你终于来了！
我还以为你不敢来呢！
两极仪马上就反转九成，到时候整个平衡界都会变成极端平衡界，你护不住任何人！”
阿衡的脸色瞬间白了，她右半身的云雾里映出极主的熵值条，数字是 “99.5”，光条己经快全黑了，“极主的熵值快到 100 了！
他要彻底失控了！”
哪吒握紧火尖枪，往融天广场飞去，火尖枪的金芒裹着三块平衡碎片的光，像个小太阳，照亮了黑紫色的融合海。
守衡者的残部看见他们，突然爆发出欢呼：“是哪吒大人！
是平衡灯持有者！
我们有救了！”
极主看见他们，脸色沉了下来，举着极端杖往两极仪的衡融珠砍去：“想拦我？
晚了！
衡融珠马上就碎了，两极仪会彻底反转！”
阿衡急得想冲过去，却被哪吒拉住 —— 他指了指两极仪下的阿衡父亲，阿衡的父亲还在举着守衡杖挡极化者，后背己经被极端能量蚀得泛灰，却还在坚持，看见阿衡，眼里露出惊喜的光，嘴型像是在说 “阿衡，你做到了”。
“爹还活着！”
阿衡的眼泪又掉了，这次却是笑着掉的，“哪吒大人，我们快救爹，救两极仪！”
哪吒点点头，举起火尖枪，往极主飞去，三块平衡碎片的光在他身后拖出长长的光带，像条金白相间的龙。
极主举着极端杖迎上来，黑紫刃和金芒撞在一起，爆发出刺眼的光，融天广场上的雾都被爆波掀飞，融合海的水剧烈晃动，黑紫色的浪拍打着岸边。
“熵值 99.8！”
阿衡喊，她右半身的云雾里，极主的熵值条己经快全黑了，“再撑一下，我们就能逆转两极仪！”
书本突然跳起来，书页映出两极仪的逆转方法：需要三块平衡碎片的光同时注入两极仪的黑极和白极，再用平衡灯的能量引着两极的能量反转，只要在两极仪反转九成前完成，就能救回来。
“俺去注白极的能量！”
阿衡喊，她抱着书本，往两极仪的白极跑去，融衡鱼在她身边护着，银鳞的青光挡着周围的极化者。
哪吒则往黑极跑去，火尖枪的金芒挡着极主的攻击，极主的极端杖砍在金芒上，爆发出刺耳的声响，极主的熵值条跳到 “99.9”，他的黑甲开始泛灰，像是要失控。
“晚了！
你们救不了两极仪！”
极主狂笑着，举着极端杖往衡融珠砍去，这次却被阿衡的父亲拦住 —— 阿衡的父亲举着守衡杖，用尽最后力气挡在衡融珠前，守衡杖泛着淡青光，和极主的极端杖撞在一起，守衡杖瞬间碎了，阿衡的父亲也化作灰雾，却在消散前，把最后一丝平衡能注入衡融珠，衡融珠的光泛得亮了些，两极仪的反转速度慢了。
“爹！”
阿衡的哭声撕心裂肺，她加快速度，把怀里的平衡碎片贴在白极上，碎片的黑白光瞬间注入白极，白极上的灰黑开始退，慢慢恢复原本的暖光。
哪吒也把另外两块碎片贴在黑极上，碎片的光注入黑极，黑极上的白纹也开始退，恢复原本的沉光。
“不！”
极主的嘶吼震得融天广场都在晃，他的熵值条跳到 “100”，身体开始泛灰，却还想往两极仪扑，却被融衡鱼拦住 —— 融衡鱼围着他转，银鳞的青光裹住他，极主的身体慢慢化作灰雾，散在融合海里，只留下一句 “我不甘心”。
两极仪的黑极和白极慢慢恢复原样，融合海的水也开始退去黑紫，慢慢变回淡青色，融衡鱼在水里翻着银鳞，像是在庆祝。
守衡者的残部欢呼起来，阿衡跪在两极仪下，眼泪掉在地上，却不再是伤心的，是欣慰的 —— 爹没白牺牲，衡融天救回来了，两极仪也救回来了。
哪吒看着恢复原样的两极仪，心里松了口气，三块平衡碎片的光慢慢淡了，贴在两极仪上，像是成了两极仪的一部分。
书本跳过来，书页映出陈塘关的画面：西街的石狮子旁，百姓们在欢呼，张婆和老张在城门上笑着，王老铁正把裹着铁剑的粗布解开，剑上的灰光己经淡了，没再喊 “饿”，剑脊上的人影像是在笑。
“我们赢了。”
哪吒轻声说，阿衡抬起头，眼里满是泪，却笑着点头：“赢了，衡融天救回来了，陈塘关也好好的。”
融天广场上的守衡者和百姓围过来，对着他们鞠躬：“谢谢哪吒大人！
谢谢阿衡姑娘！
是你们救了衡融天！”
阿衡站起来，抱着书本，看着恢复淡青色的融合海，又想起爹娘，眼泪还是掉了，却在心里说：“爹，娘，俺做到了，衡融天好好的，俺没让你们失望。”
书本的书页轻轻翻动，映出未来的画面：两极仪立在融天广场中央，黑极沉，白极暖，融合海的水泛着淡青，守衡者和百姓在广场上笑，阿衡站在两极仪下，正给年幼的孩子讲平衡碎片的故事，哪吒站在她身边，火尖枪的金芒泛着暖光，融衡鱼在融合海里翻着银鳞，一切都那么平和。
阿衡看着画面，笑了，右半身的云雾也泛着暖光，像是和左半身彻底融在了一起，不再是透明的，是真正的身体。
她知道，这场平衡劫过去了，可守护平衡的路还长，她会和哪吒一起，守着衡融天，守着陈塘关，守着整个平衡界，像爹娘当年守护衡融天一样。
第三节完第 1 回完要知衡融天如何重建，陈塘关的维度裂隙能否彻底修复，哪吒与阿衡又将迎来怎样的新挑战，且看下回分解
相关推荐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