疼还是有的，像有细砂纸在经脉壁上慢慢磨，但这痛感里裹着 “在变强” 的踏实，比矿洞里啃硬窝头时的空虚舒服百倍。
他闭着眼内视，脑海里那幅《天工造物图》的金色线条还在微微发亮，最外层的山川河岳图案模糊不清，只有中间人体经络的部分能看清脉络走向。
“原来不是教老子打铁，是把老子当铁块儿炼啊。”
江寒忍不住在心里吐槽，指尖却跟着图谱的指引动了动 —— 心念刚起，那股冰火真气就 “唰” 地涌到拳头，黑暗里能瞧见拳面浮着层极淡的红蓝微光，连周围的空气都被烘得发暖，又透着点刺骨的凉。
“试试劲儿。”
他抬拳对着旁边人头大的矿石轻轻一送。
没有预想中的硬邦邦碰撞，只有 “噗” 的一声闷响，拳头像扎进泡软的馒头似的，毫无阻滞地陷进矿石里。
抽手时，碎石簌簌往下掉，矿芯里竟被打出个通透的窟窿，边缘还留着被冰火真气灼过的焦黑痕迹。
江寒盯着自己的拳头，指节还在微微发烫，眼里猛地爆起光：“这力道…… 林煊那厮打通三条气脉，怕是也扛不住我一拳吧？”
力量感顺着胳膊往全身窜，比穿越前第一次拿到年终奖还让人兴奋。
他想起之前被林煊的鞭子抽背时的疼，想起被推下裂缝时的失重感，那股狂喜瞬间冷了下来，变成冰碴子堵在胸口。
“林煊，你把小爷当垫背的，就得想好 —— 小爷从地狱爬回来，第一个要找的就是你。”
他磨了磨后槽牙，嘴角勾出的弧度又冷又硬。
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鬼地方。
江寒站起身，眼睛早适应了黑暗，能看清周围堆着的碎石里混着几截发白的骨头 —— 大概是以前跟他一样倒霉的矿奴。
空气里还飘着点淡淡的毒煞味，可他现在吸进去，只觉得丹田的真气转得更快了，像是在嫌弃这气味不够劲。
“嗯？”
他忽然瞥见不远处的岩壁缝里透着点白光，扒开碎石一看，是块巴掌大的不规则晶体，白光从晶体内部渗出来，把他的指尖照得发亮。
“这是啥？
夜明珠的边角料？”
他试着按了按《天工造物图》的法门，掌心瞬间泛起股微弱的吸力，晶体里的纯净能量顺着掌心往经脉里钻，跟冰火真气一碰，就像糖融在水里似的化了，连之前翻找时的疲惫都散了大半。
“还能这么进补？”
江寒眼睛亮了，开始在碎石堆里翻找。
没一会儿就摸出三块类似的晶体，还有两块泛着土黄色的 “铁精石”。
他坐在地上，一块接一块地吸收，能清晰感觉到真气在丹田聚得更浓了，经脉壁也像被涂了层浆糊，变得更韧实。
“别人来这儿是送命，我来这儿是开小灶，这波不亏。”
吸完最后一块晶体，江寒拍了拍手上的灰，顺着废弃矿道唯一向下的路走。
矿道里的风越来越干，毒煞味彻底没了，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，耳尖先捕捉到 “滴答” 的水声 —— 是泉水。
转过拐角的瞬间，他差点看呆了。
? 眼前是个比矿洞大十倍的地下溶洞，洞顶垂着密密麻麻的钟乳石，有的泛着淡蓝，有的透着浅绿，把整个溶洞照得像浸在水里的琉璃盏。
溶洞中央有一潭清泉，水清澈得能看见潭底的鹅卵石，水滴落在水面上，溅起的涟漪都泛着光。
而水潭对面，一具盘膝而坐的骷髅正对着他。
? 骷髅身上的衣服早化成了灰，只剩几片破布条粘在淡金色的骨头上。
哪怕过了这么多年，那骨架依旧挺得笔首，指骨按在地上，像是还在运气。
地面上用指力刻着几行字，刻痕深得能卡进指甲，字迹潦草得发颤： “吾乃‘狂匠’欧阳烈，遭奸人所害，困于此地。
毕生所悟《百炼诀》藏于枕骨下，留待有缘。
破我‘金石躯’，可取传承。
后来者，若得吾道，他日若能，替吾杀上‘天工阁’，问欧阳明 —— 为何负我！”
最后一个 “我” 字刻得格外用力，岩石都崩了小渣，看得出来写这话时，他有多不甘。
“狂匠？
天工阁？”
江寒心里一动，这名字跟《天工造物图》莫名搭调。
他走到骷髅前，恭恭敬敬地躬身：“欧阳前辈，小子江寒，误打误撞进来。
若能得您传承，他日有能力，必去天工阁问个清楚。”
说完，他伸手碰了碰骷髅的头骨。
“铛！”
? 指尖撞上骨头，竟发出金铁撞在一起的脆响，一股反震力顺着手指往上窜，震得他指节发麻。
“好家伙，死了这么久，骨头比玄铁还硬？
这就是‘金石躯’？”
江寒不仅不怕，反而更兴奋了 —— 越硬，说明传承越值钱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把冰火真气全聚在指尖，再猛地按下去！
“咔嚓！”
淡金色的头骨裂开道细缝，江寒小心翼翼地从缝里摸出枚薄得像蝉翼的金色玉片。
刚碰到玉片，一股信息就 “轰” 地钻进他脑子里 ——《百炼诀》，专门淬炼肉身、打熬气血的功法，正好能补他现在根基不稳的短板！
“缺啥来啥，这新手礼包也太给力了！”
江寒大喜，当即就在清泉边盘膝坐下，按照《百炼诀》的法门运转真气。
真气钻进血肉时，先是像被扔进熔炉里烧，皮肤都烫得发红，紧接着又被冰水浇透，骨头缝里都透着疼。
他咬着牙没哼声，冷汗顺着下巴滴在地上，砸出小坑，可每疼一次，就感觉身体里多了点力气，皮肤下隐隐泛着淡金色的光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他猛地睁开眼，一拳砸在旁边的岩石上。
“砰！”
岩石裂开道缝，他的手却一点事没有。
“《百炼诀》初成，现在寻常刀剑怕是伤不了我了。”
江寒走到清泉边，捧起水洗脸。
水面倒影里，他脸上还沾着矿灰，可那双眼睛亮得惊人，没了之前的怯懦，满是野性和自信。
“该出去了。”
他抬头看向溶洞顶部，那里有股新鲜气流往下飘 —— 肯定是出口。
江寒深吸一口气，双腿微屈，猛地往上跳！
脚下的岩石 “咔嚓” 裂刻，他像颗炮弹似的冲上去，抓住一根钟乳石借力，手脚并用往上爬，动作比矿洞里抓着绳子往上拽时灵活十倍。
越往上，阳光越亮，最后他扒开一丛藤蔓，久违的阳光刺得他眯起眼，睫毛上的矿灰被晒得发烫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草木的清香混着泥土味钻进鼻子，比矿洞里的霉味好闻一百倍。
还没等他缓过劲，就听见不远处传来林煊那尖嗓子：“阿土！
江寒那废物都死透了，你还护着他的东西干啥？
把血髓矿交出来！
不然老子今天打断你的腿！”
江寒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。
他顺着声音摸过去，躲在一棵松树后一看 —— 林煊穿着玄铁宗的灰布弟子服，脚踩着阿土的手背，阿土的脸憋得通红，手背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，却死死护着怀里的布包，里面是江寒之前藏的半块窝头和一把碎矿渣。
“交不交？”
林煊甩着鞭子抽在阿土身边的地上，石渣溅到阿土脸上，“那废物的血髓矿，留着给你陪葬啊？”
阿土咬着牙，愣是没松手：“寒哥…… 寒哥没说死，这是他的东西，我不能给你。”
“还嘴硬！”
林煊抬脚就要往阿土胸口踹。
就在这时，江寒像道影子似的冲了过去，一把抓住林煊的脚踝，声音冷得像冰：“林师兄，这么久没见，你还是这么喜欢欺负人啊？”
林煊回头一看，吓得魂都快飞了 —— 江寒明明该烂在毒煞窟里，怎么会出现在这儿？
而且他眼里的狠劲，比矿洞里的寒铁还吓人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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